他實在太瘦,臉上幾乎沒有肉,顯得原本不大的眼睛像兩個紐扣一樣綴在臉上,跟整張臉都完全格格不入。
看清他面容的姜斯下意識皺起眉心,看了半天,擺手道:「既然知道,那就回去等拿到死亡證明再來找我。我只辦白事。」
「姜先生,你要是能幫我,我會拿出不低於百萬的報酬給您。」男人說話像是從肺里直接擠出來的,不需要張開嘴巴,發出一種黏糊沉悶的聲調。
要不是姜斯一直在認真聽,恐怕都聽不清。
姜斯無動於衷,他喜歡錢,但是該拿的錢他會拿,不該拿的錢,一分也不會碰。
依舊錶情淡淡道:「你這錢放我手裡都屬於損陰德的折壽錢,我實在承受不起。」
「姜老闆——」孫余眼看這事談不下來,著急忙慌地解釋道:「這真不是你想得那樣,我朋友什麼都沒幹,他屬於是受了無妄之災,我可以跟你保證。」
姜斯視線掃到他身上,冷冷一笑:「你拿什麼保證?就靠發誓嗎?孫先生,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他對你說的就是實話呢?」
「他一個活人,硬生生搞得不能沾一點陽光。這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就做到的吧?」
連像小鳳仙這種稍微強一點的大鬼都能在日光下行動自如,一個活人卻不能,可想而知是背了多少陰債。
孫余還想再做掙扎。
黑罩袍男人竟為了證明自己,將外面這身長袍扯開,扒開長袖露出一隻滿是紅色膿包的胳膊。
見光的瞬間,這本來淡紅色的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深紅色變化,鼓起的大大小小的膿包裡面在不斷蠕動,慢慢溢出□□色的液體,沿著胳膊滴滴答答往地上流。
男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疼痛,表情絲毫未變。但是落在孫余和姜斯眼中,一個惡寒得直冒冷汗,一個擰起眉心,偏過頭去。
「姜先生,您要是能幫我渡過這次難關,我就算散盡家財也會幫您在娛樂圈裡成名,無論是拍什麼電影,我都傾盡全力投資幫忙。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和傳聞中的天師協會也有著聯繫,一定有辦法幫我的。」
姜斯眸光一閃,「你調查過我。」
「是,性命之重,不敢隨便託付別人。我已經吃過這種虧了,實在不敢賭上性命再來第二次。」
「行了。」姜斯讓他把衣服穿好,看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東西一直延伸入肩上捲起的衣服里,可想而知他身上會是什麼情形。「長話短說,你身上這些......這些瘤子到底怎麼弄出來的?」
孫餘十分有眼力勁,搬了兩把椅子給兩人,自己趁著他們說話間,將玻璃牆上的窗簾拉上,遮住外面直射的太陽光。
在窗簾遮住光線後,男人的神色明顯好了很多,卻依舊慘白。說話的嘴唇顫抖不停,活像一個中風無法控制自己五官的人。
「兩個月前,我就感覺自己身上總是有蟲子撕咬,尤其是在白天,背後總會感到又癢又麻的。起初,我以為只是衣服不合身,布料過敏,完全沒有在意。後來這種情況逐漸嚴重,甚至影響到了我的工作,因為背後瘙癢難耐,就連在見客戶開會的時候都會忍不住伸手去抓撓。」
「我受不了了,就跑到醫院檢查,但是一通體檢下來,我的身體非常健康,什麼事情都沒有,也並沒有對布料產生過敏的情況。於是我就懷疑是不是我精神狀態出了問題,又去鑑定了精神,結果依舊很正常。」
「檢查後沒多久,我的太太出現和我一樣的症狀,甚至比我更要嚴重。從身上發癢到全身潰爛僅僅只過去半個月,她完全不能見光,一見到陽光就會害怕。而我是最近幾天才真正地不能見陽光。」
「醫院那邊給不出什麼解釋,我就開始找各種大師來看。」說到這,他苦笑一聲,「您也知道,現在這社會,什麼都是良莠不齊,自稱大師的人一多半都是騙子,起不到什麼作用就算了,有的還幫了倒忙。」
「我太太現在身上的肉已經開始一塊塊地腐爛掉下,好好的人跟個鬼一樣。您也看見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孫余沒親眼見過他太太的狀況,只聽他的描述就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部冒出來,坐立難安。再往姜斯看去,發現這人看著年輕,卻比他還能沉住氣,一直面不改色地傾聽男人的話,不禁暗自佩服。
姜斯看他說得差不多了,便開口道:「您太太——」
男人立馬接話,「我姓石,叫石單行。」
「石太太是做了什麼事才導致病情突然惡化的?」姜斯微微點頭。
石單行咬牙切齒,「有個姓魏的大師,說把符紙燒成灰再混著他給的水敷在身上就能好起來。可是這人就是個騙子,見我太太不禁沒有好,反而更加嚴重居然帶著錢跑路了。」
姓魏?姜斯感覺有點熟悉。
似乎在哪也聽過有個姓魏的大師。
不過一時沒想起來,乾脆也不想了。對著石單行道:「你把左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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