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看完後,姜斯從茶几桌面抽出一沓還算乾淨的紙巾,卷了卷塞入她嘴裡。
低聲道了句「得罪了。」
抽出刀片分別在石太太的印堂穴和兩掌上的大陵穴各割開一段傷口。她身體的血液幾乎全部被占據腦子的蠱蟲吸乾,在這時幾乎連一滴血都流不出來。
姜斯只能順著血管按壓,他稍一用力,石太太便感覺根根經骨被壓斷爆裂的痛楚,咬著嘴裡的紙巾幾乎要發瘋。
「丹朱口神,吐晦除氛。用我之血,驅邪衛真。」
姜斯循著剛才所看的咒語默背於心,雙手死死控制著她不停反抗的手,視線鎖定在她眉間印堂的傷口。
直至,一滴淡紅的血被逼出,才真正地鬆口氣。
「她體內的氣終於能聚起來了。」姜斯道:「母體已死,她體內的蠱蟲隨之也死了。這氣一聚,蠱蟲被逼出體內指日可待,身體恢復正常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她運氣倒是好,被蠱蟲侵噬到這種程度還能活著,我當真是頭一回見到。」陰差陰惻惻一笑,「她要是死了,我還能趁機報個仇,現下便宜她了。」
「哪有什麼運氣好。」姜斯找了個塊毛毯搭她身上,扶著人回臥室床上。目光移向那張黃花梨木桌,眸光幽深,「全是她父親一片愛女心切,陰差陽錯救下她一命。」
「這黃梨花木至少有幾百年的年頭,汲取天地精華,早就有了靈氣。放在石太太身邊,天長日久,也能給她護身運氣,才支撐著她躲過這次劫難。」
「那石單行?」
「石單行早和他原配妻子分居了,自己另和情人居住。」
這都是石單行自己如實交代出的內情,只能說,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天道不會偏向任何一人。
姜斯掩上門,離開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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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某娛樂會所
歡快的音樂迴蕩包廂內,五顏六色的光緩慢從沙發上男人的臉龐略過,照亮他那雙幽暗的眼睛,陰影中是他的鼻樑骨從平坦的臉皮上拔地而起,大而聳立的鷹鉤鼻和其他五官格格不入,像是從別人臉上移植栽培的一樣。
他雙腿放鬆交叉,悠然聽著自動點歌機的歌聲。
孫余垂頭跪在地面,向他匯報在醫院發生的事。
「你說石單行快死了?」男人哼笑,「意思也就是他還活著?」
「是。」孫余低頭盯著他那雙鋥亮的皮鞋出神。
「廢物。」話出口的一瞬間,孫余感覺心臟猛地收縮,刀割一樣痛楚收割他的呼吸,只有吸氣,不見出氣。
他捂著胸口狼狽倒地求饒,額頭貼在皮鞋上,急促地喘息,鼻息間滿是鞋面上的牛皮發出的味道。
「對不起,對不起——」
「滾!」男人嫌他弄髒自己的鞋,抬腳踹到他臉上,把人踢開。
厭惡道:「我讓你去給石單行下蠱,結果他好好地多活了半個月。你說趁機可以再除去一個天師協會的人,可現在呢?有一個人死了嗎?」
「廢物,八嘎!」
「對不起!是我的錯。」孫余掐著手心,感受生命被別人握在手中任意踐踏的痛苦,咬牙切齒道:「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今天最後一天,石單行如果還活著,你明天和他一起去死。」
…
孫余退出包廂,出了門,風一吹,他感覺身上一片冷意,原來身上早就被冷汗浸了個濕透。
他抵著牆面,半晌冷冷笑了笑。
這樣子和一條任人宰殺的狗有什麼區別?
他換了身衣服,重新打扮成一副整齊的精英派頭,再次回到醫院。
推開病房門,正對上早就等在這裡的姜斯含笑的眼睛。
「孫先生,你終於來了。」姜斯含笑朝他致意。
「告訴你個好消息,石先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相信不久他就能醒過來。」
「你——」孫余剛要露出驚喜的微笑,便看見姜斯拿著一張黃色符紙把玩,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一樣來回翻折。臉色瞬時一變,笑容僵在臉上。
「既然你來了,我們就好好聊一聊關於這張符紙以及你送的人俑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孫余立刻道,「什麼人俑,我聽都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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