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架是半封閉的構造,只有上面兩層是完全打通了的,下面幾層為了承重考慮,都是實木封住了後面。此時這架子完全把她的身體遮擋住,看不到絲毫。
陰差還在納悶那怪物去哪了,竟然能躲過勾魂索的追尋。
「我早說地府該換換裝備了,你看,現在連個鬼都抓不到。」
「唉,不行,我回去還得再說說——你怎麼不說話了?別這樣,又沒讓你資助。」陰差詫異姜斯的安靜。
姜斯無暇他顧,一動不動地和面前的怪物對視。手腕被抓住,可一直不見她下一步動作。
似乎,她看不見靜態的東西。
「怎麼——」陰差後知後覺發現氣氛凝滯下來,再次握緊勾魂索,用力吸口氣,試圖弄清楚怪物的方位。
姜斯和她一前一後將古董架夾在中間,要想掙脫,這個架子上的是保不住了。
思來想去,姜斯無奈道:「看來我的存款又要清零了。」
話剛落,他一手將人俑擲向陰差,「你收好這個。」
陰差慌忙去接,轉頭看見姜斯一手反握怪物,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拉來,白瓷瓶應聲落地,碎裂成無數瓷片。
從鏤空的置物格中,怪物被他硬生生拽出來,整個木架噼里啪啦作響,除了被扔出去的人俑,其他各種瓷瓶擺件一個接一個落地,碎片如同雨水打在地上濺飛的水花綻放。
全身紅色的怪物出來的瞬間,古董架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她的頭髮在空中甩動,被姜斯一把抓住,薅蔥似的往地上狠狠砸去。
見此,陰差沒來得及多想,順手又將人俑扔給海棣,甩出勾魂索配合姜斯控制住她。
小臂粗的鎖鏈,死死扣住她脖子,一頭拉在陰差手裡。
姜斯騰出手來,撥開她的頭髮,去打量對方的面容。那張臉上除了眼睛外五官都算是正常,只是臉皮上坑坑窪窪如同砸出來的隕石坑。
她被壓在地上,指甲不停扣弄地面,一道接一道的刺耳摩擦聲吸引姜斯去注視。鮮紅的長甲和慘白的手掌又和通紅的胳膊相連,格外怪異。
近距離看下來,姜斯後知後覺發現,她身上不是穿著紅色的緊身衣。
那層紅色是皮被生生扒下來後,露出的血肉顏色。
「石太太——」姜斯對她的鮮紅指甲印象印象頗深,終於認出來這個怪物居然就是石單行的妻子,那個躺在床上連一點自我意識都沒有的女人。
「你認識?」陰差問道。
「這家的女主人。」說到這,姜斯還有些心虛。他們外人闖入這家,把他們家的這麼多古董擺件給砸碎不說,竟然還打主人。
真是倒反天罡了。
「她身上原本長滿了嬰頭蠱帶來的人頭肉瘤,看來是蠱蟲被催動,一個接一個全部爆裂使她直接褪了皮。」
「嘶——」陰差奇道:「這是個活人!」
姜斯沒搞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見把她控制之後,打算速戰速決,先把嬰頭蠱處理完,再去醫院看看石單行的狀況。
哪知一回頭,海棣正抱著人俑朝這邊看來。
「……」姜斯這才反應過來,人俑不知何時居然跑到了他手上。
直到這時,姜斯無比慶幸姜老頭給海棣寫下讖語,以免蠱蟲侵入他身體。
姜斯沒好氣地接過來,對著人苦口婆心教育:「下次別這麼老實,有的東西你不能碰。」
「好。」海棣乖巧應下。
人俑的顏色比之剛才更加鮮艷奪目,如褪去灰塵的明珠,綻放出屬於它的光華。它眼中似乎帶了笑,盈盈和姜斯對視。
姜斯的手指被碎瓷片劃出一點傷口,隱隱有血絲泛出。手指壓在人俑的臉上,細微的腥甜瞬間便吸引到久藏人俑體內的母體蠱蟲,冷硬的表皮軟化一些,不久一隻小小的黑色蟲子便鑽了出來。
百足紅目,非常典型的蠱蟲特徵。
它貪婪地吮吸擦在人俑表面的幾絲血時,被姜斯乘機捏在手中。
他用的力氣大了幾分,稍微一摁壓,蠱蟲便碎成一團黑色渣滓。
「啊啊啊啊啊———」
倒在地上的石太太同時發出身體被一點點壓碎的慘叫,全身的毛孔齊齊滲出血絲,像是在原本就泛紅的身體上再次刷上一層紅色油漆,浸得皮膚油光水亮,而地板上不一會就積了一地的血跡。
骨頭也隨著掙扎發出咔吧咔吧的斷裂聲。
難以忍受這種痛苦,石太太仰天長嘯,白慘慘的臉上露出一張猩紅血盆大口,而嘴裡滿是尖銳的白牙。
姜斯翻出姜老頭留下的小冊子,也是天意照人,居然隨便一翻就是這種蠱毒的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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