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知眼疾手快將幾人拉出危險之下,回過頭面色一向平淡的小丫頭第一回眉開眼笑,拍了拍手道:「爹爹說了,左手出完就該出剪刀了!」
傻了眼的陳井聽到這話被迫從樓台報廢的噩耗里回過神,驚恐瞪大眼睛,著急忙慌阻攔開口:「別!」
但晚了。
小姑娘已經伸出雙手,上下一拍,清脆得像是何人遙遠宣判的落錘聲,其後劍氣應聲劈開客棧三層。
混亂中,徐風知瞅準時機拉上兩個小的直接開溜,陳井見勢不對大喊大叫著讓人去追去捉拿他們。
極速顛簸里,徐風知懷裡的小丫頭探出頭,數著手指喃喃自語,「爹說了,還有拳頭。」
「哈?!」徐風知和那少年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邊跑邊費力回頭觀望,卻只看到最後一道劍氣降下後揚起的塵霧。
滾滾濃煙間,方才還氣派十足的客棧明顯矮去一大截,遙遙地傳來幾人撕心裂肺的罵喊,野狗狂吠,眾人悻悻離去。
腳步急促,肺腑震動。徐風知喉嚨里湧上一口腥甜,可她的雙手已經沒有一隻空閒的能來顧得上自己,抿唇緊閉血氣。
「你?!」被她一隻手緊緊牽著的那少年對血分外敏感,她不想驚動懷裡的小丫頭於是連忙捏了捏他的手臂,懷裡的小丫頭眨眨眼仰頭,「娘親。」
「別怕。」徐風知強忍不適擠出一句安撫,利落拐進僻靜街巷,鬆開他二人的瞬間一口血氣便再難下壓。
她緊急捂住嘴巴不願嚇到這孩子倆,突然後背咚咚挨了兩下,一側眸,那人緊貼著她後身眯著眼輕巧輾轉至她眼前。
徐風知一句你怎麼來了還沒有問出口,小丫頭便先她一步平靜出聲:「爹爹。」
孟憑瑾聽著這句爹爹蹲在她面前攤開手心給了她一顆糖,又順手分了一顆給那還在發愣的頭上有血的少年,最後才剝開一顆塞進徐風知嘴裡,「壓壓血氣吧,師姐。」
徐風知含著糖對上他那雙眼眸,疑惑擰眉。
[這算哪門子便宜爹爹……]
娘親、爹爹……那瘦弱少年的目光頓時便將徐風知與這位突然現身、恣意漂亮的人相綁,原來是一家人……
「那丹藥你不是說騙人家的嗎?」
孟憑瑾的聲音輕飄飄落地,那少年喉嚨一噎,不自然地望向徐風知沾染血跡的嘴角。
徐風知無奈瞥他一眼,撐著劍扯下腰間的荷包,「你且帶著他們先去找個地方落腳,我去探探陳家,陳家不太對勁。」
孟憑瑾接過她的荷包笑眯眯還未應聲,那少年便直直後退,「我不去。」
小丫頭走上前晃了晃他的手,「去,我想要個哥哥。」
他擰著眉,反駁她:「我不是你哥哥。」
誰知小丫頭聽完只是平淡點頭,「他們也不是我爹娘。」
他被弱小的力量晃動,心裡微微一響,低頭,她問他:「哥哥你餓嗎,我餓了。」
「……」
-
陳家府院裡頭的徬晚出了奇地透著一股死寂,徐風知藏身在屋頂,於高處洞悉著府內的一切。
陳井帶著幾人火急火燎地出入了幾趟,嘴裡就沒停過對於他們幾人的問候,一人急匆匆截住他,「還差兩人。」
他焦頭爛額分不出神思,揚了揚手,「再往裡拉進來兩個。」
「那之前那些……」
他忽地甩去一記冷然眼刀,那人截住話頭,不敢再多言。
……
徐風知披著一層夜色推開小客棧的門,堂內寥寥幾人,夥計捧著燭台迎上前來,她指了指窗邊那桌,徑直走過去落座。
她掃了一眼倚在桌邊安睡的瘦弱少年,發覺他額頭已經包紮好後,輕聲詢問那個正在疊杯子玩的小姑娘:「孟憑瑾呢?」
「娘親你說的那是誰?」小姑娘歪著頭,神色變化仍然不是很多,問的話卻總叫人不知如何接才好,「是爹爹嗎?」
徐風知抿抿唇。
疊好的茶杯被她戳倒,「爹爹他去二樓了。」
徐風知吃驚揚眉,「我那荷包里的錢還夠他去二樓的??」
心裡正這麼起疑,二樓悠悠然走下來一人,一見她便眉眼帶笑,徐風知哪裡見過他這般,當即端著茶盞愣在座上傻了眼。
可那人仿佛對她的不自然視若無睹,腳步虛浮,幾乎是傾倒在她懷裡,徐風知無意識伸手扶了他一把。
飄渺酒氣。
她攬著那人擰眉問道:「你還買酒了??」
「沒有,」孟憑瑾遲鈍仰面,笑眼彎彎,眼尾連至耳尖紅著一片,「樓上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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