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傻了眼,這樣一位恣意灑脫的少女大俠竟不僅成了親還都有娃娃了?
徐風知不能猜透大家心中所想,一個勁兒地攛掇大家去鬧善後的那兩人,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幾人恰巧從她身邊路過,飄來一句:
「其實陳常諳把這事辦蠢嘍,他大可以直接在城中說黃金十兩,自會有人甘願去賭命換血的,誰讓他非要做這高台善人呢,嘖嘖。」
不痛不癢的語氣混著太多事不關己。
徐風知沒有跟上去理論,她只是平靜拎著劍順長街往回走。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東西,想的最多的,是相庚。
她剛才當眾拿出的那僅剩半張的餅正是相庚的。她還記得向他討要時,那瘦弱少年很急切很難為情,眨著眼再三向她說,「只是有些霉了,我能吃,可你不要吃,我怕你肚子會痛。」
她想起漆黑月夜、少年隱隱不穩的聲音,小聲將他們幾人一一道來,說至最後越來越輕快,每個人都是相庚心臟的一部分。
……費力搶來的一包餅害死了相庚的弟弟妹妹,留下來的那半個、差點害死他。
徐風知背負著這沉重走著走著忽然腳下一滯。
她神色困惑,呢喃道:「可是,餅里包靈蓮還是很多此一舉啊。」
要做這天下第一高台善人,那直接發靈蓮不是更有衝擊力嗎?顯得又豪氣又大方……
整樁事件快速在徐風知腦海里過了一遍,在某一刻捕捉到微小角落,她驟然失色迅速回身,步伐又快又急。
高台上善後的沈執白和許話寧見她忽然拐回來,神情慌亂,蹙眉揮手大聲喊道:「今日這餅里未必有靈蓮!」
……
陳井被三人堵在死胡同里。
「灼雪門,我給錢我給錢就是了,我不過是倒賣了一些靈蓮來賺點銀子罷了!並非是每張餅里都沒有靈蓮!有的裡面有啊!真有!」
他的涕淚交加隨著沈執白合劍聲止於喉嚨,徐風知這才鬆了口氣,靠在一旁邊緩氣邊整理思緒,「還好你通知過奐京城,解毒用的靈蓮得以在今日趕送過來。」
許話寧替她這個師妹輕拍後背順著氣,目光看向沈執白,淡然啟唇:「所以,你是欽南朝三皇子符朗。」
沈執白坦然望進她的眸光,微笑道:「是。」
這二人誰都不再說話,可氣氛卻著實古怪。原因無他,這二人之間有道生下來便定好的婚約。
許話寧是欽南朝國師的女兒,出生那一刻就被定成了三皇子妃,那一年,三皇子自己也才是個小娃娃。
好半天,許話寧舒出一口氣,頷首行禮,「三殿下。」
沈執白失笑扶她起身,直言她不必如此。
徐風知一個赤真朝的皇女混在這種場合里多少有些不知所措,許話寧忽然望著她,眉眼稍斂,「風知,你早就知道了?」
「呃。」徐風知緊急頭腦風暴,按原主這個身份是該知道還是不該。
幸好沈執白先做了回應,「宴會上,遙遙一面。」
她連忙附和,說要去找找偷懶躲清閒的孟憑瑾,於是轉眼就開溜。
孟憑瑾將相庚看得很嚴,沒讓他跑出去,沒讓他聽到一句,因而當徐風知回來時,相庚拉著她要她講了很多遍今日發生的事情,眼裡時不時冒出微小光亮。
孟憑瑾在一旁哄小姑娘安睡,偶爾分神聽一聽,徐風知依著相庚什麼都講了,卻也隱瞞了關於毒餅的部分。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作者有話要說】
靈蓮篇要結束了!嗯!
第15章 玉眉峰.15
潮濕石板上,一個娃娃身邊坐著另一個娃娃,幾個娃娃並排坐,一雙雙小手捧著比自己的臉還要大上一圈的餅子,狼吞虎咽,急切喊道:「哥!你也吃!」
那瘦弱少年忙著挑水,聞聲抬頭看了看,「你們快吃吧!我還不餓呢!」
一包餅子很快就被吃完,一隻手探向那最後一張餅,忽被拍開,「給大哥留的!」
那隻手猶猶豫豫不願離去。
於是等相庚將缸內灌滿淨水,打開紙包一看,裡頭就剩半張餅了。
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低頭,那小娃娃憋著眼淚,「哥,對不起,我太餓了……」
相庚鬆快蹲在他面前,笑意明朗地戳了戳他的臉蛋,「沒有事,哥哥下次跑得再快些,多搶些餅回來給你們,哥不餓,放心吧。」
聞言,他將眼淚使勁咽了回去,抽了抽鼻子,捏起相庚的手腕,輕輕地撫過那塊青紫烏痕,剛憋住的眼淚忽然還是不受控制,哇哇大哭,「哥,下次別急著搶餅了,手上這傷看起來好痛。」
一個娃娃開始哭,所有娃娃都開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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