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知也能扛得住這寒意,但某人太不放心她,將自己的斗篷不由分說地給了她,還說如果在台上看到她沒有披好的話,那就等著他下來鬧吧。
她不是聽話的人,更清楚有些人雷聲大雨點小,鬧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可斗篷上有老婆的寒枝雪,想了想還是裹好算了。
因此,台下眾多人中,唯有她頸上圍著一圈白絨絨,格格不入。
當太陽走至高台正中,午時已到,祭祀開始。
台下霎時間寂靜無聲,人人目光虔誠,仰望高台之上,如同某種無聲無言的默契,不必任何人來維持這秩序。
徐風知隨他們看向高台。
美人緩緩登台,純白色層層疊疊,墨發鬆散垂落,銀絲縛於身上單薄易碎,轉過身是驚艷眉目,平靜略過天地,雪色飄渺,冷冽的水藍瞳色也滋生溫柔,眾人難以自控將目光粘連在他一身。
峂羅的族長,難得一遇的、美人。
每個動作莊嚴端莊,眸色悲憫溫柔,悅耳鈴音隨步輕晃,銀絲環纏,仿佛天地濁氣盡數消散在鈴音之中,隨雪消融。
神明雪中一舞,漂亮得不可方物。
徐風知目光悠長,心底愛憐如大雪。
漫天雪花也偏愛他,一片雪落在神明眼睫,一片雪躲進神明衣領。
台下忽然有人眼尖輕呼,徐風知低頭,那人顫顫巍巍問身旁人。
「族長、族長好像…被人咬了嗎?」
低著頭的人暗自勾唇,愉色悄然翻湧。
滿意。特別滿意。
純白之下,是她方才拘著神明大人在他椅間,不聽他如何噙著淚牴觸說不要,偏執意咬刻在那微妙白皙後頸,衣領半遮不遮的地方。
所以,此刻若是誰眼神再好上一些的話,恐怕還能瞧見美人眼尾紅意難消,一看便知分明是剛剛哭過的。
徐風知的目光混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盯著高台上的漂亮神明,可又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同,她幽沉且暗愉著。
老婆真乖啊。
由著她親完欺負完了還彆扭要她讓她披著他斗篷別凍著,說這些的時候自己氣鼓鼓壓著淚整理衣裳,一抬頭又懵懵遭親。
唇間甜得那一刻差點失控按住他不放他走。
徐風知收攏思緒,隨著眾人為神明祭祀一舞鼓掌歡呼,笑眯眯地參不透半分心思。
被注視被仰望於孟憑瑾而言大概是習以為常的事。可關于歸屬權,只能在一人手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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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哪去了……」找了三圈的介佑終是疑惑自問。
祭祀結束後長老找到他,讓他請族長來商討要事,可族長下了高台後就不見了,他當時也隱約瞥見一眼,好像被誰連拽帶扯地攬走了。
介佑仔細地回想起離去的方向。
噢!好像是後山!
介佑急急跑去。後山寂靜,百花上壓著積雪,幾點彩色透過白雪露出一角明媚,冬日也可愛非常。
「族長——」他扯著嗓子高喊一句。
枝上壓著的雪簌簌而落,輕微悶響。
「……也不在嗎?」介佑撓撓頭,失落掃過後山一眼,眸中倏然一亮,疑惑擰眉。
嗯?小亭那紗簾怎麼放下來了?
他直覺有異,走近幾步聽見亭中似有喘聲陣陣,他看不到亭外分毫,一頭霧水試探喊道,「族長?」
誰成想亭中似乎立刻呼吸凝滯,緩了好半天才短促應他,「什麼事。」
他一聽是他們族長的聲音,雖然不知曉為什麼聽著不太穩當,但他立刻欣喜道:「原來您在這裡啊族長!」
亭中,徐風知鬆開牙齒,眯著眼看了看美人蝴蝶骨上的紅痕咬痕,她摟緊他腰,學著亭外面的語氣故意輕聲逗他,「原來您在我這裡啊,憑瑾族長大人。」
美人背對她,半個雪色脊背全映在她眼裡,純白衣衫裹在肩下,還是祭祀時的那身。
只是神明的銀絲銀鈴落了一地,香氣也蠱惑人心。
他本就抱著衣裳站不穩,這麼一被貼著吹氣就更要喘氣緩氣,憋著淚想要坐進她懷裡,但她不依,後摟著他腰身親上幾遍。
風寒吻燙,他快要哭了。
介佑站在亭外頭恭謹行禮,「族長,長老說有事請您過去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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