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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熱鬧非凡的街上,人多口雜,難免有認出謝善淩的。

當年潘家散布謝善淩叛國謠言,雖然後來被東廠雷霆手段鎮壓了下去禁止再傳,可越是如此越令人不服,都說只是為了全謝家的體面才勉強饒過謝善淩。

謝善淩這兩年深居簡出,尤其少來這熱鬧的地方,就算偶爾來也會有意遮擋一下面容。可今日出來得匆忙,又被顧望笙反覆折騰,竟給忘了。

直到擦肩而過的男人發出十分刻意的一聲呸,扭頭朝謝善淩腳後跟吐了一口痰,謝善淩才恍然想起這事兒,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顧望笙也注意到了,很快回頭看了下謝善淩的衣擺和鞋子,視線在地面那口濃痰上瞥了眼,瞬間反應過來,不安地看謝善淩的臉色。

謝善淩餘光瞥見了他投來的目光,沒與他對視,只是神色淡淡地抬起腳繼續朝前走去。

顧望笙忙拉他一把,低聲道:「餵……今日算了。」

謝善淩轉頭看他,語氣頗為平靜,說出的話卻尖銳:「還以為殿下是故意為之呢。」

「自然不是!」顧望笙皺眉,「沒想起這事兒!」

謝善淩嘴角微微勾起,很輕地嗤笑了一聲。

「……回去。」顧望笙說。

謝善淩卻轉身就要繼續朝更多人的地方走去,顧望笙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背影,反應過來,急忙追上去拉住他往回拖:「你幹什麼!」

謝善淩倔得很,與顧望笙拉扯起來,無奈力氣沒人家大,還是被扯回了家。

佘郡主開開心心地和熱心的妯娌、小輩姑娘們一起趕製謝善淩的新衣,眼看時候不早了各位才散去,剛收拾好廳堂,謝善淩和顧望笙回來了。

她正要笑著打招呼,就見兒子又是那副微微不活的蒼白模樣,不由一怔:「……善淩?」

謝善淩停下腳步朝她行禮:「母親。」

顧望笙一路說什麼謝善淩都不搭理他,罵都不罵,他又是愧疚又是焦急,但這會兒也只能先壓抑下去,朝岳母行禮道:「郡主。」

佘郡主朝他回禮,剛要開口詢問,兒子低聲道:「母親,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說完,不等她回應,他就徑直朝後堂走去,留下佘郡主與顧望笙面面相覷。

片刻,佘郡主看向顧望笙,剛要開口,顧望笙先滿面愧色地認罪,低聲將剛剛街上的事說了。

佘郡主長嘆一聲:「唉……不怪殿下,殿下離京多年,不知道一些往事。」

「不,我知道。」顧望笙自責道,「我就是一時大意,沒想到……」他侷促得有些結巴,都不太敢看佘郡主,「真的很對不起……」

第12章

謝善淩將房門從里栓上,坐在桌前低垂著頭,雙手捂住額頭,漸漸手心用力,手背筋絡迸起,修長的手指插入發間,猛然十指用力扣壓頭皮!

——卻依舊對抗不了從頭皮深處滲發出來的疼。

那股疼意十分縹緲,並不是某一處實在的感覺,卻又實實在在是疼的,密密麻麻,恨不能將整顆頭顱摘下來扔出去,心口緊繃,難以呼吸。久而久之,戾氣都生了出來。

「善淩,你將門開開。」佘郡主擔憂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謝善淩忍著錐心刺骨的疼痛與寒意,冷汗涔涔地從牙縫裡竭力擠出:「我沒事……就是太累了……母親不必管我……我已睡下了……」

佘郡主又勸了幾句,謝善淩只是一味說自己睡下了,可聽那聲音便知他是又犯病了。佘郡主聽得心疼,眼眶發紅,側過臉去抹淚。

見到此狀,顧望笙越發侷促,手不自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囁嚅著不知能如何賠罪才好。

半晌,佘郡主哽咽道:「善淩,你將窗開開,母親帶著藥,你吃一顆。」

藥確有效,每每謝善淩發病時吃一顆便會緩解許多。可也有不好的作用,譬如長期服用會令人發福,這倒沒什麼,更要緊的是,謝善淩明顯感覺自己吃這藥吃傻了。

那段時日謝善淩是不難受了,腦子裡飄飄忽忽,連前一頓吃的什麼都記不住,甚至剛剛說了什麼也不記得。看書時無法集中精神,剛看兩眼就神思渙散,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去了。

大夫振振有辭,說謝善淩就是想得太多、腦子太快了,因而才如此痛苦,若想不了那麼多,自然便不痛苦了。只管吃著這藥,每日再只顧哼哼小曲兒、看看戲、吃喝玩樂,別想那些不干自己的事兒,包管一輩子快快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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