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善淩心中一頓,眉頭已經皺起:「帳冊呢?」
「帳冊……給了四皇子……」江銳說。
謝善淩攥緊了拳,閉了閉眼睛,低聲道:「那你所託非人,據我所知,他並沒有將此事抖露出來,外頭毫無風聲。」
江銳卻道:「大概是時機未到……何況……也不能光憑……我一個帳本……他應該是在……搜羅證據……一擊即中……不能打草驚蛇……」
江銳這話其實很有道理,然而對方是顧裕澤,謝善淩已經無法相信此人。
但他沒有多說,只是又問了些細則,江銳將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謝善淩想知道的差不多了,端起溫熱的粥餵他。
江銳這段時日在牢里吃的都是餿或發霉的食物,乍一聞到好好的粥的清香,原以為會沒胃口卻也有了胃口,雖然餓過了頭一吃東西反而難受,卻又想吃。
謝善淩一小勺一小勺地耐心餵他,可還沒餵出小半碗,王五就過來催了。
江銳立刻不吃了,說:「你快走吧……我沒事……」
謝善淩也利落,擱下碗道:「那泊潤的一切就都有勞王五兄多照料了。」
王五點頭,找了個藉口將謝善淩從安全的後門送了出去,然後匆匆折返。
顧望笙早就在這等著接應,見他出來便現身拉他先走了再說。
兩人回到住處,謝善淩將江銳的話一一說出。
「我在朝中混,完全沒聽說這件事。不過有一說一,潯陽城是老三這邊的,這個我知道,臨行前我鬧著不肯來,老三就跟我交了底,說這裡上下都是他的人,讓我不必害怕。」
顧望笙說:「而且,你不也說了嗎,江泊潤也並不知道賣來的錢究竟去了哪裡。我雖然討厭顧裕澤,卻也得就事論事。可能江泊潤沒說錯,顧裕澤只是在搜集徵集等待時機。」
謝善淩想了又想,沒說話。
顧望笙主動道:「我先找個藉口試試老三的口風吧。」
他自然不會如實說江銳記了帳本,只說江銳堅稱什麼都不知道就被陷害了,而謝善淩難得有個朋友,難得苦苦哀求自己搭救無辜的朋友,自己色迷心竅就答應了……
數日後,三皇子回信,先罵了他一通不務正業、整日就知道謝善淩長謝善淩短,連謝善淩朋友的閒事都要管,謝善淩要他死他去不去死啊?
然後還是回答了顧望笙的詢問。
大意是他真拿了往日潯陽城盜賣軍械的錢,但具體帳目他不知道,這方面是老二在管。
可如今顧裕騏要麼真是火里那具辨認不出的焦屍,即便活著也是下落不明……
「顧裕珩都那麼說了,也許這回真是你錯怪顧裕澤了。」顧望笙道,「潯陽城偷賣了軍械得來的錢給了顧裕珩他們,顧裕澤沒必要替他們兜著來陷害江泊潤。或者他確實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至此,謝善淩也只能權且相信,道:「當務之急,先將泊潤救出來。」
「若要救他,按常理,就要證明他沒監守自盜,然而這原本就是栽贓的罪名,我們如何證明,那些人都不認。除非京城派人來查這樁冤案。」
顧望笙道,「可此事明面上牽扯顧裕珩,背地裡顧裕澤又在克制、不肯打草驚蛇,所以兩邊的人都不會為此事出力。」
「讓陳賢直上書。」謝善淩道。
作者有話要說:
陳賢直:我發神威的時候到了[憤怒]
第56章
謝善淩傳書陳賢直, 等待期間並未閒著,調查起當初究竟是誰下令抓江銳。
這一查,是潯陽城兵器司令,也就是江銳的頂頭上司, 名范弛。
他自稱核批帳目時察覺蹊蹺, 留心之下發現了江銳的罪行, 立刻將之逮捕,物證人證俱在。
所謂物證是范弛自稱緊急清查庫房記下來的數量缺口, 這堪稱可笑,謝善淩都不想多說。
倒是人證有點棘手。
除了兵器司中與范弛沆瀣一氣的人外, 最要命的人證是出自白龍義軍的一個百人小隊的隊長石宏。
石宏老家在潯陽城外不遠的一個村落,他投身義軍後混上統管百人的高位, 又離得近,忍不住偷偷往家裡送些東西。
那倒是人之常情。
然而他爹好酒好面好炫耀,幾杯馬尿下肚, 對著同村親故大肆炫耀,竟都說了出來。
有心之人連夜跑到潯陽城舉報線索,得了十兩紋銀的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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