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眼神,就激起他心底的畏怖。
腦海里一個聲音告訴他。
如果再冒犯的話,一定、一定會很慘。
他白著臉縮進被子,不敢再冒頭。
然而漫長的寂靜過後,他臉上突然泛起興奮的紅暈。
這就是他曾經唾手可得的人物嗎?
無數畫面在腦中閃過,化作臉上的嫉恨和勢在必得。
高傲什麼啊。既然能躺在那個賤人懷裡,為什麼不能被他擁有?
明明,他曾是他的所有物。
-
離開病房時,袁灼竭力抑制表情,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
在蘇青墜樓時,他的心當即沉了下去。幾乎幻視審判之錘高懸頭頂,隨時能將他咂得稀爛。
各種明的暗的法子不停在腦子裡盤旋,袁灼甚至在思考砸斷自己一條腿的切實方案。
這還是好點的情況,更差的還有蘇青意外身亡,成為梁總心裡永遠無法消除的白月光,梁總從此封心鎖愛的可怕想像。
可以說,他是現場最怕蘇青有性命之危的人。
好在老天是偏愛他的。
蘇青自己作到那個地步是一方面,梁總顯然也對自己的心意有所覺察。
想到這,袁灼湊過去,手指勾著人家尾指,「梁總,原來我是你的姦夫啊?」
梁淮波步伐一頓,餘光瞥過後面不遠的保鏢,和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張涼,低聲道,「閉嘴。」
看出梁總情緒不高,袁灼靠得更近,險些擠得梁淮波歪過去。
停住腳步,梁淮波眉一皺。
袁灼舉起雙手,腳步不動,卻彎腰伸頭過去,「我錯了。——梁總,昨晚想給你看的東西,你還沒看完。」
「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梁總賞臉?」
第二十四章 無聲告白
袁灼領著梁淮波再次來到了展覽館,直奔二樓最里的展廳。
那是展覽館採光最好的場地,三面都是大片的落地窗。圓拱形的透明棚頂無遮攔地讓陽光照下來,所有蒙上紅布的展品一覽無餘。
皮鞋輕敲地面。
清脆的聲響在空曠寂靜中激起靜靜的回聲。
梁淮波感覺自己踩在潔淨的水面,連帶著周圍都是清淨、曠遠,胸中下意識開闊起來。
只是這展廳實在熟悉。
「搶蘇青展館的果然是你。」
袁灼挑眉,「我以為我們心照不宣。」
梁淮波淡淡勾起一個笑。
袁灼拉住他的手,倒退著張開一臂,「不要提無關人士了。梁總,跟我來。」
他不知從哪裡掏出遙控器,拇指摁下按鈕。
瞬間,厚重的紅色「帷幕」向上升起,遮住棚頂,光線暗淡下來。
隨即,機括轉動,布料被拉扯著固定到計劃中的位置。陰影巧妙分割著光線,整個展廳半明半昧,在大片的灰暗中,晨光變成可見的軌跡,打到每幅作品上。
梁淮波眼睛睜大。在錯雜的光線中,他好似走入一個魔法光陣,穿梭在光明和陰影之間。
袁灼拉他到第一幅作品前。
那是一張暗色調的攝影作品。
畫面主角梁淮波坐在辦公桌後,眼睫低垂,陰影覆蓋了大半張臉和大半畫面,只有左邊的眉目清晰可見。晨光化作的絲線點在眼下,仿佛一顆光亮的淚,從眼中滴落。
袁灼抬手虛托著光,像捧起那滴淚,「這幅作品叫作《錯愛》。它的焦點是一顆光亮的淚珠,寓意即使再怎樣光鮮閃耀,帶來的也只是悲傷。」
梁淮波睫毛一抖,錯覺真有一滴虛幻火熱的光淚點在臉頰,心裡未平息的情緒翻湧。
壓下思緒,他任袁灼拉著他走向第二幅作品。
光變得更大。此時那不是光點,是一顆光豆,點在攝影主角的瞳孔。
毫無疑問,主角仍是梁淮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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