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新帝原來也不是什麼勤政的性子,這幾天沒有通知各官員來朝,倒也讓眾人心覺平常。
但他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他不要亡國啊!
寧詡的高中歷史學得一般,只記得教科書上的內容了,但好歹也知道,當昏君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輕則被兄弟奪位砍死,重則亡國後再被吊在城樓上砍死。
真要躺平的話,那就離死期不遠了。
寧詡已經從幾日前剛剛穿書的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現在活得雖然不是很有滋味,但也並不十分想去死。
那就姑且努力一下……
寧詡硬著頭皮開始看摺子。
這個官員說他家裡的美酒甚好,要奉幾壇給陛下品嘗;
那個官員說京城街上的馬車輪子聲吵到他兒子睡覺,建議陛下下旨讓所有馬車的輪子包上棉布;
還有官員說本部門的人手不足全是老頭兩眼昏花,請求陛下調幾個聰明的年輕人過去辦公……
寧詡:「。」
就這?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用得著呈給他來批?
也難怪御書房積了小山高的奏摺沒有批覆,這樣無聊的瑣事,就算是交到寧詡手裡,也是懶得回應的。
他又找了如今朝廷的官員表來看。
看了之後才發現大昭王朝的朝廷架構非常零散,雖有設立六部,但其中分線錯綜複雜,且分內工作全部直接向寧詡呈報。
寧詡有點懷疑自己的父皇不是箭傷惡化而死,是常年處理繁重的朝政,身體底子太差才因傷病逝的。
他取了白紙,在紙上記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思索著之後如何改良這效率低下的朝廷。
寫了一會兒,殿門處響起幾聲叩門的動靜,馬公公的嗓音傳進來:
「陛下,宣王進宮覲見,是否要尋處地方準備茶水點心?」
寧詡怔了一下。
宣王寧閬是他的小皇弟,今年才十八歲,未及弱冠,寧詡這幾天還從來沒見過他。
但既然是自家兄弟,沒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於是寧詡收好紙筆,起身道:「去曉風湖邊吧。」
宮人們在湖邊的小亭內備好軟席、薰香、茶水等物,寧詡到的時候,瞧見亭中已經有個身影在等候了。
那人身量比寧詡稍矮一點,穿著件深紅的長袍,衣上繡著暗金色的圖樣,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烏黑的圓眼睛彎起,道:「皇兄。」
寧詡身邊的馬公公笑呵呵糾正他:「王爺,您該習慣改口叫陛下了。」
圓眼睛的少年輕一挑眉,走過來抱住寧詡的手,笑眯眯道:「皇兄不會怪罪我的——是吧?」
他用那雙烏溜溜的眸子瞅著寧詡看,唇角勾著。
寧詡點點頭,心道,好可愛的弟弟啊。
他上輩子沒有弟弟,養父母家的哥哥也比他大了十來歲,還沒體驗過有年齡這麼相近的兄弟的感覺。
兩個人進了亭子,馬公公又領著宮人退下。
寧詡親自給自家可愛的弟弟倒了茶,伸手將茶盞推過去,見寧閬依舊笑吟吟地看著他,不禁問:「今日入宮所為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見皇兄了嗎?」寧閬坐得更近了些,一手在石桌沿上撐著托腮,一邊看寧詡,說:「來看看你登基後適應得如何。」
「以前沒什麼機會見面,」他又道:「現在只剩我們兩人還有幾位皇姐,得多維繫一下感情。」
寧詡心裡的半塊石頭又落了地。
以前不常見面,說明兩個人不算熟。既然不熟,那他也不怕被瞧出什麼端倪來。
「挺好的,」寧詡回應他:「瑣事雖多,但還應付得過來。」
「這樣啊……」寧閬拖長了語調,慢吞吞地說了幾個字,忽而又問:「其實我也有一事,想仔細問問皇兄。」
「嗯?」寧詡心不在焉地泡著茶,隨口問。
下一刻,他就聽見這位小皇弟悠悠道:「想知道,三天前的夜裡,我給皇兄送的禮物如何?」
寧詡手上動作一頓,茶蓋磕到了杯沿,發出一聲脆響。
「那絕世罕見的西域奇藥,滋味怎樣?」
寧閬仍是托著下巴,眉眼彎彎的,烏眸里不再掩飾地流露出惡意滿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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