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公想了半晌,一拍大腿,心說,那不就是……嗎!
院判的話說得含蓄,但宋公公也在宮中待了不短的時間了,自然能聽得懂。
「是了,一定是那時候!」宋公公對老院判道:「兩月前,宮中曾有一位……侍君,用過宮中禁藥,難不成是那個時候傷了陛下?」
段晏用藥那次的事情,宮人們並不十分知曉內情,因為很快又出了御書房內賊一案,眾人的注意力都被牽扯過去了。
但宋公公作為御前大太監,隱約了解幾分,雖不知藥用在了何處、效果如何,但寧詡可是實打實在段晏的寢殿中待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的!
就算沒有那勞什子禁藥,如此放縱,也必會傷身啊!
宋公公後悔不已,早知他便看準時機,闖進去把陛下搶出來好了!
姓段的,都是妖孽!禍害!
他把這件事簡單地同老院判講了講,但最後又長嘆了一口氣,遲疑地說:「不過就算是那人行事不當,現下也無法懲治了,畢竟那是……是……」
宋公公指了指西北邊的方向,意指燕國。
老院判點點頭,道:「病症根結或許就在此處了,不過現在多說無益,還是調養為上。」
「臣先開幾副方子給陛下抓藥,順帶讓太醫院熬些藥膳,但最重要的還是少操勞多靜養,切記此事。」
等出了寢殿,回太醫院的路上,史御醫擦了擦汗,沒忍住出聲問:「大人,陛下是……」
老院判突然停下了腳步。
「先前,是你去給陛下診脈的?」他問。
史御醫答:「是在下。」
院判盯著他:「那陛下有孕一事,你也知曉,但並未對旁人言明,對否?」
史御醫腦中仿佛有一道驚雷劈過,暈乎乎的,好半天才在老院判的注視中冷靜下來:「是……在下是給陛下診出了喜脈,但、但……」
老院判頷首,說:「陛下身為男子卻有了身孕,罕見至極。」
史御醫瞠目結舌了一會兒,又問:「大人剛剛為何不直接告訴陛下與宋公公?若是之後陛下知道了,治我們欺君之罪怎麼辦?」
老院判搖搖頭,反問他:「你上次診脈,可覺得陛下有所察覺嗎?」
史御醫想了想:「陛下看上去一無所知。」
老院判點頭,淡淡道:「據今日的脈象來看,陛下這胎已有小產前兆,若此時得知真相,心神驚懼之下,滑胎在所難免,容易危及陛下性命,更不知旁聽的宮人會傳出何種謠言。」
「老夫雖從醫多年,但也沒把握能應對好男子滑胎的風險,要是稍有不慎,就不是知情瞞報的罪,而是謀害陛下株連九族的死罪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老院判說:「陛下的身孕,或許與燕國新帝有關。」
饒是院判年紀大了,但燕國的新帝段晏曾經在昭國為質,又被收入宮中當了侍君,最後逃離一事,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再結合宋公公的話,輕易便能揣測出寧詡腹中所懷的,究竟是誰的骨肉。
發現的真相太過炸裂,史御醫險些昏厥過去,恨不得自己從未聽過這番話,從未給寧詡看診過。
也就是老院判曾見過宮中更多辛秘,才能淡定如此。
「這其中利益糾葛難分,不是你我二人能插手的。」院判又道:「當務之急,必得先將陛下虛弱的身體補養回來,等情況穩定,再尋機單獨把此事告知陛下。」
「到時這一胎是留還是不留,也全聽陛下的旨意。」
*
因為院判的反覆提醒,宋公公等人不敢再讓寧詡出寢殿,告知了夏瀲後,夏瀲就以陛下養病為由,先免了往後半個月的早朝。
寧詡吃了新送來的藥膳,差點又吐在碗裡,經過太醫院的改良後,才變得能入口了些。
不知為何,吃過藥膳後,寧詡變得比以往更易睏倦,每天賴在榻上起碼睡個七八個時辰,像是要一次性將先前缺的覺都補回來。
連著睡了七八日,寧詡的胃口神奇地好了不少,雖說仍然不耐葷腥,但吃些清淡烹飪的肉食還是可以的。
除了晚上起夜依舊頻繁,其他症狀都在逐漸好轉。
等寧詡稍微不那麼嗜睡,有了些許精神時,在銅鏡面前更換衣物,竟還恍惚間覺得自己腰身變胖了。
但等定睛細看時,又覺得小腹平坦,明明和先前並無太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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