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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舍重生不是一件小事, 秉承著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的念頭, 刑司指揮使特地上門來一趟。

饒春白聽聞來意, 面不改色:「該如何證明我並非奪舍之人?」

指揮使端詳了片刻,見饒春白言語坦蕩,目光清明, 沒有出現閃躲之色, 心中已然有定數,覺得奪舍重生之言實在是無稽之談。

他態度緩和了不少:「奪舍重生之人,神魂與形體不合,必定有所瑕疵, 只要用明台鏡一照便知。」

伸出手,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懸於面前。

明台鏡,可照見神魂原形。

指揮使客氣道:「請。」

饒春白上前一步。

明台鏡上流光閃過,落下了一道氤氳的霧氣,將饒春白籠罩在其中。光芒閃爍變幻,在鏡子中出現了一道人影。

鏡面看起來霧蒙蒙的,倒映出的模樣也模糊不清,隱約可見與饒春白五官相同。

仔細分辨,看起來似乎更加消瘦蒼白一些,目光沉沉,似乎經歷了一段滄桑的歲月。

指揮使收回了明台鏡,得出了結論:「確實是本人無誤。」

饒春白拱手:「多謝指揮使證明正身。」他頓了頓,順口說道,「若是日後還有人來誣陷我是奪舍之人,豈不是還要勞煩指揮使日日拿來明台鏡相照?」

後半句語氣輕鬆,似有玩笑之意。

指揮使冷聲道:「宵小無賴,其可隨意誣陷他人?若還有此事,某必定查出背後作祟之人,投入刑司監牢中好好教訓。」

饒春白:「有了指揮使的話,我就放心了。」

又與指揮使一陣客套,客客氣氣的將人送走了。

饒春白其實心知肚明,匿名舉報之人無非就是徐寧與明離,可他並沒有證據,也不知道這兩人的目的究竟為何,只能先按兵不動。

不過現在得到了指揮使這一句話,他心中有底,只待徐寧明離漏出馬腳,再便宜行事。

等到指揮使離去,饒春白一轉頭,瞧見危衡站在二樓,隱於黑暗中,容貌模糊不清,唯有一雙眼睛銳利。

像是蟄伏在沙漠中的孤狼,在枯燥漫長的等待中,終於見到了他的獵物。

「不是你。」危衡說,「鏡子裡的,不是你。」

饒春白一怔,反問:「怎麼不是我?」

鏡子裡的,與他有八分相似。

就算是他自己站在那裡,一時間都分辨不出。

危衡執拗地說:「反正不是。」

危衡一眼就能認出,鏡子裡的不是饒春白,更準確的說是,不是現在的饒春白。

守在饒春白身邊多年,絕對不會認錯的。

他見過饒春白年少鮮衣怒馬,意氣風發;也見過師父死後,落魄傷心;更見過為了幾個師弟勤勤懇懇,不辭辛苦的樣子……

不管是哪種,都沒出現過鏡子裡那樣。

危衡的心一點點地收緊了。

並非是懷疑,而是……心疼。

鏡子裡的饒春白看起來很累,很痛苦。兩鬢生白,目光落寞,不復年少時的清澈動人。

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危衡想問,又不敢問。

在漫長的沉默中,兩人的視線輕輕一觸。危衡的眼瞳暗金,像是一灘深泉,暗藏了太多的情緒。

最終還是饒春白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如果,在某一天,我無依無靠,落魄潦倒,死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你會做什麼?」

危衡冷冷吐出一個字:「不。」

「我不會去想這種事。」

光是想想,就讓他不能呼吸。

饒春白上前一步,扶住樓梯扶手,仰頭往上看。不依不饒地說:「只是如果。」

危衡的呼吸停滯了片刻:「我會找到你。」暗金色的眼瞳中透著一道冷光,「然後,殺了他們。」

饒春白沒有問「他們」是誰。

危衡也沒有說,呼吸逐漸粗重起來,像是想到話中的畫面,手指收緊,竟硬生生地捏下了樓梯扶手的一截。

木屑飛濺,深深嵌入掌心,一點也察覺不到疼痛。

饒春白伸手,按上了危衡緊繃著的手臂,低聲安撫:「不會了,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手掌下的肌膚緩緩放鬆,突然一把巨力襲來,饒春白被擁入一個結實熾熱的胸膛,抱得結結實實的,就像是對待珍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旁人奪走了。

他的珍寶,別人卻棄若敝履。

饒春白想要說什麼,所有言語都淹沒在了唇齒間,最後他一個字都沒說,只是靠在了危衡的肩膀上,靜靜地聽著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

時間仿佛凝滯在此刻。

日月流轉,也不知過了多久,危衡的肩膀才緩緩放鬆了下來。

「我不能沒有你。」他說。

饒春白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沒想到危衡這麼硬的嘴巴里還能說出正常的話。

而後失笑,低低「嗯」了一聲:「我知道。」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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