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怔了一下,再仔細看,發現了細微的不同。
如今已是初冬。
離開磨劍山之時,早就已是白雪皚皚,一片寒意。
而此時光幕上的畫面,綠芽初綻,分明是初春時節。院中一棵老銀杏樹,亭亭如蓋,枝頭滿是綠葉。
這是……
還沒來得及細想。
光幕中又出現了一道絕對不可能出現的身影。
「大師兄太過苛刻,天不亮就逼我起來練劍,手都要斷了還不讓我休息,太可惡了。」
伴隨著抱怨聲,顧長然的容貌逐漸清晰。
而跟在他身旁的,赫然就是徐寧。
光幕中的徐寧溫聲細語寬解:「饒師兄也是為了你好,才會日日督促你上進的。」
顧長然皺起了眉頭,一臉嫌惡:「日日練劍,真的是無趣至極。」
徐寧開始辯解:「饒師兄也是為了你好,若不嚴苛,又怎麼能逼得你上進?」
顧長然臉色一黑:「什麼上進不上進的,壓著我練那些再簡單不過的劍招,我都要練圖吐了。」
「勤能補拙。」
顧長然傲然:「我天生劍骨,又何須與一般人比較?大師兄是庸人自擾罷了!」他生出了更加陰暗的念頭,小小聲,「說不定是羨慕我的天資,故意這麼折騰我的。」
聲音近乎於蚊蠅。
落在光幕上,卻被無限放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光幕中的畫面變成這般,但並不妨礙看客們進行點評。
酒肆中亂糟糟的,有人高談闊論。
「我覺得顧長然說得對,天生劍骨,自然和常人不一樣。」
有人反駁:「此言差矣,就算是天縱之才,也要從微末之時日積月累,方才能成就大道。」
更有劍修現身說法:「在我們劍宗,也是要日日練劍的,就算寒冬臘月也不能停,照顧長然這麼說,師長都是在折騰我們了?」
總有人想說上兩句。
可見劍修的衣著氣度不凡,再兼之劍宗是十大宗門之一,更加不敢說話了。
劍修冷聲下了結論:「自命不凡,實在愚蠢。」
邊上有人附和:「那個徐寧也是,明面上是為了師兄說好話,實則是在上眼藥。」
「這一套我太熟悉了,家中繼母就是如此,口蜜腹劍,我實在是吃盡了苦頭。」
「再看看……」
徐寧將聲音收入耳中。
原本涓涓而流的氣運停滯片刻,竟有減緩之勢。
原本看客憐惜顧長然,現在這一幕一出,有一部分倒戈,覺得一切都是自食惡果。
「我看饒春白不一定是奪舍,要是我有這麼幾個師弟,恨不得給他們一人一耳光。」
徐寧「蹭」得一下站了起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明離:「你急什麼?」
徐寧:「我……」
徐寧感覺天平又往饒春白的方向傾斜了。
但氣運一說實為奧妙,無法坦言告知明離。
明離不以為然:「再等等看。」
明離對趙金知有著迷一樣的自信。
既然趙金知沒說,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說不定這也是金知哥的安排。」明離這段時日一直在外,不清楚磨劍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說得十分輕鬆,「再往下看看。」
徐寧坐立難安。
光幕上畫面快進,竟見到顧長然口出狂言:「你不能管我,但是要給我買上品飛劍。」
「什麼,沒錢?金玉堂不是有飛劍貸嗎?」
「讓我自己去借?怎麼可能!萬一我還不上怎麼辦。我天生劍骨,日後必定前途無量,和你這樣的庸人說不清楚!」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徐寧面白如紙。
明離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像是第一次認識顧長然一般:「沒想到他這麼狂。」
徐寧:「……」
徐寧身為親身經歷者,敢發誓顧長然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最多是在心裡想想。
但心裡想和直接說出來的差距可海了去了。
至少裝模作樣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師兄弟情誼。
「白眼狼。」
「怎麼會有這樣的師弟……」
那個劍宗出身的劍修更是扔下一句話:「我本聽聞小重城有天生劍骨之人,見獵心喜,想要收入門中,沒想到是這樣忘恩負義之人,天生劍骨又如何?只會髒了我們劍宗的門楣。」
劍宗是天下劍修的聖地。
其中有萬劍冢,每一任劍尊都要在萬劍冢中走一遭,得到劍靈的認可方才能被稱作「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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