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在屋檐下的柴堆後面找到寶寶跟貝貝,將她們叫回去洗澡。
「你們兩個又幹什麼小壞事了啊,衣服弄得這麼髒。」
她翻著孩子的褲腳和衣襟,髒兮兮都是土,家裡就屬她倆的衣服最髒,洗衣機是洗不乾淨的,都得泡在盆里然後再用手搓,一次兩次還好,時間長了她也不耐煩洗了,這個苦差事就被心疼孫女的梁媽接過去,在鎮上的雜貨鋪買了個搓衣板回來,每天早上都坐在小板凳上給她倆洗小衣服,洗出來的那個水髒得喲,梁昭都不忍直視。
她也跟兩個孩子說了阿婆幫她們洗衣服很辛苦,讓她們出去玩的時候別弄得到處都是土,出門前都答應的好好的,可乖巧了,但每次回來都跟泥猴似的,梁媽說在農村的孩子哪一個是乾淨的,她們想玩就讓她們玩,多洗兩件衣服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行,親阿婆都這麼說了,她這個親媽要是拘著孩子不讓玩,那就裡外不是人了。
寶寶貝貝也知道自己弄髒了衣服,被媽媽說了之後低頭一看滿褲子的泥,嘿的一笑,撲過去抱住媽媽的大腿撒嬌,使勁晃啊晃,搖啊搖,梁昭也對她們沒轍了。
「好啦好啦,不說你們啦,跟媽媽回去洗澡澡。」
她牽兩個糰子回去,正在放洗澡水,聽到大門口有動靜,讓蔡姨先看著孩子,她出來看。
三娘去而復返,阿芬跟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穿著鎮上初中的校服,齊耳的短髮,個子也不高,容貌跟阿芬很相似,應該就是她那個在鎮上讀初中的女兒,今天周五,非畢業班的都放周末,周五下午就都回家了。
「三娘,這是?」梁昭先問了句。
她看到那個女孩臉上有傷痕,眼圈也紅紅的,應該是剛哭過,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三娘將這娘倆帶過來,臉上余怒未消,咬牙恨恨說道:「丟那星,她們村有幾個不正經的Alpha趁阿芬下午不在家,見小彤放學回來了就摸進她家,還好被路過的村民發現,小彤拿扁擔將她們打出去了,自己也受了傷,阿芬不敢讓小彤在住在那邊,就又給帶到我們這邊來了。」
梁昭皺眉,囂張成這樣?
「報警了嗎?」
這件事說輕了是擅闖民宅,說重了就是入室猥褻,夠那幾個人喝一壺的,但前提是阿芬她們報警了,並且有村民願意作證,怕就怕有人想讓她們息事寧人,罵兩句就讓這件事過去,畢竟在大部分人眼裡,只要沒鬧出人命,就不用驚動警察,小彤這件事鬧大了也不光彩,村里人的唾沫就能淹死人。
三娘搖頭,就像梁昭猜測的那樣,沒人會因為這種事報警的,而且還是大晚上,阿芬娘倆又是孤女寡母的,報警就是得罪人,她們以後在村里就更受人欺負。
「我想著今晚讓她們母女倆先在我家過夜,明天再抽空回去把她們的東西搬到這邊來。」三娘說,她是真的可憐這對母女。
對此梁昭也沒說什麼,只是問:「她們自己過來的?」
「是啊,母女兩個就打個小手電筒一路走山道過來的,我給我那親戚打電話,她都還不知道這件事,阿芬現在住在以前的老破房子,離我親戚家很遠,我親戚也嚇死了,這麼黑的天,她們怎麼走過來的,多危險啊。」
梁昭往後看那個叫小彤的女孩,到底是年紀小,涉世未深,遇上這樣的事難免恐懼害怕,但小彤卻咬著唇沒讓自己再流眼淚,只是緊緊握住阿芬的手,倔強的樣子讓梁昭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人,沒有出人頭地之前就如同螻蟻,誰都能上來踩一腳。
「吃飯了嗎?」她問小彤。
女孩低頭不吭聲,她已經從三娘這裡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媽媽的僱主,而媽媽還在試工期,不一定能留在這家幹活,她害怕自己的到來會讓僱主不高興,那媽媽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也可能沒有了,她們母女倆以後的生活會更艱難。
「肯定沒吃的,來的路上我問了,小彤是從鎮上走回來的,到家天都黑了。」三娘說。
靠兩條腿從鎮上走回來最快也得三個多小時,現在不是二三十年前了,就算是再摳門的人家去鎮上也會到路口招鄉村大巴車,來回也就二十來塊錢,小彤去鎮上讀書,身上連坐車的二十塊錢都沒有,要靠走路回家?
梁昭很難說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她知道三娘特意將人帶過來是什麼意思,不過是想讓她可憐阿芬母女倆,給她們一個容身之處,她嘴上沒挑了明說,其實心裡是不吃道德綁架這套的,讓阿芬試工只是覺得她勤快,又能吃苦,語言不通也就意味著不會嘴碎,並不是看她多可憐,要是她不勤快,什麼也不會幹,就是再可憐也不會要。
「到底吃飯了沒有?吃了就說吃了,沒吃就說沒吃,我又不是老虎,這麼怕我幹什麼。」
三娘趕忙拽了一下小彤,讓她說話,別跟個啞巴似的一句話不會說。
「你這孩子,怎麼像個棒追。」三娘都替她們母女倆著急。
村里可是不少人都想來梁家幹活的,今天吃飯的時候還有人問,阿芬母女倆要是叫梁昭看不上,肯定是留不下的。
小彤咬唇看了眼梁昭,有點怕,但還是鼓起勇氣搖頭,「沒吃。」
阿媽沒了之後,家裡也沒什麼錢了,她把學校給的補貼省下來給媽媽,自己就留了不到二十塊錢,所以才捨不得花錢坐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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