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治崇拜永宣帝,不僅僅是因為她皇帝的身份,她於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威嚴而慈愛的母親,更是神聖無比的榜樣。能和母皇一起並肩作戰,是朱承治多年的夢想,北漠之戰的短短數月,是她畢生難忘的回憶。
「治兒,到朕身邊來,讓朕看看朕的小九長高了沒有。」熟悉的話語還在腦海中翻飛,說話的人已經不在了。
朱承治攥緊拳頭,雙目通紅,拖著劍出了帳,走進漫無邊際的黑夜中。
到了樹林深處,朱承啟道:「出來吧,本王知道你在。」
北方風硬,吹在臉上像刀割,一陣風起,刮過樹頭嗚嗚作響。在這風聲中,一個黑衣男子闊步走到朱承治視野中,男
子撩袍單膝跪地,喚了聲:「殿下。」
朱承治閉了閉眼睛,背手仰天:「母皇駕崩了,父君有意誘我反朱承啟。」
男子仍跪在那裡,他慢慢抬起頭,看著朱承治道:「您不會的。」頓了頓又說:「但若真有那日,屬下依舊會站在您身邊。」
朱承治搖頭,「陳風,你不明白......此事諸多蹊蹺,本王脫不開身。」說著話,她親身將他扶起:「你替本王查清之後再做打算。」朱承啟當真弒母奪位,本王絕不會放過她。
「屬下遵命。」
***
登基大典如期舉行,大年初六的這日,百官除喪服,天不亮就入了宮。
楊思煥正在聽陶尚書說話,突然聽到身後有宦官喚道:「楊大人,請留步。」
楊思煥躬身一揖:「大人,下官先去了。」說著就跟宦官走了。
前日楊思煥得令,來輔新皇迎倉禮。所謂迎倉禮,便是皇帝向蒼天牌位跪拜、上香,然後至宗廟,於祖宗牌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對上蒼行三跪九拜禮。
事先楊思煥已向陶尚書討教過,行程已經爛熟於心,她走到神台旁站定。卻聽宦官催道:「大人,皇上在暖閣等您。」
楊思煥猶豫了一下,按理說,她本應在此處等候新皇具服完畢出來,但聽宦官這樣說,她便沒說什麼,就跟著他去了暖閣。
宦官推開閣門,熠熠金光照在她的臉上,閣中站著的人背對著她,長身而立。
本應被人伺候著具服的新皇,此刻卻獨自站在閣中,袞冕玄服整齊地擺在漆盤裡,他道:「你進來,替朕寬衣具服。」嗓音平和。
楊思煥這才發覺十步之內沒有一人,如此說來,是叫她去侍奉具服?可是侍奉具服的,本應是宦官。
風吹起她腰間的佩綬,她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
朱承啟轉過身,長發不扎不束,就這麼披散在身後。墨眉朗目,雖挑著眉,唇角的弧度卻溫潤柔和,他又一次道:「過來。」
楊思煥應了聲是,隨後跨入暖閣,將身後的門合上之後,朱承啟張開雙臂。
楊思煥問:「臣聽聞具服時宦官需跪下......」
朱承啟閉上眼睛,打斷她:「你不必。」
「好,臣得罪了。」她說完便上前去。
因守喪,朱承啟穿了件素色常服。楊思煥抿唇,輕輕拉開他的衣帶,輕手輕腳,小心翼翼。
自從那件事後,她對眼前這人就徹底改觀了,所謂的寬厚仁慈,全是假象,在他面前,楊思煥再也不敢大意。
她道:「陛下,現在臣要為您脫外衫了。」
朱承啟嗯了一聲,垂眸靜靜望著她。
「你不必緊張,朕不會把你怎麼樣。」語畢,自己將外衫除去。
楊思煥見狀就去取袞服,朱承啟接過之後,對著落地鏡邊穿邊問:「那件事,你還耿耿於懷?」
楊思煥垂首:「臣不敢。」
朱承啟手下一頓,對著鏡子望著她,抿著嘴笑了。
「你有膽子一面瞞著朕,一面瞞著方仕林,還有什麼是你楊思煥不敢的?」
第69章 大人以後還是悠著點
「你有膽子一面瞞著朕,一面瞞著方仕林,還有什麼是你楊思煥不敢的?」
濃郁的金光淹沒了新皇的臉,他對著鏡子看楊思煥,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原來他早就知道,知道她背叛了他,
可是楊思煥不明白,她換了藥的事只有周世景知道,朱承啟是從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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