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楊思煥開始懷疑阿寧在同她惡作劇。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楊思煥嘆了口氣,輕喚道:「阿寧,阿寧......」
阿寧沒有回應,楊思煥卻聽到有人喊她的字:「子初。」
是周威,她提著燈籠過來:「怎麼就你一個人,黃先生呢?」
楊思煥環顧四周,惱然道:「他不姓黃,他是邕王嫡子朱長寧,被益王的人追殺到了這裡。」
「什麼?」
楊思煥腦袋發暈,一時間天旋地轉,她輕揉額頭:「別愣著了,快幫忙找。」
......
月照西牆,阿寧卻看不見腳下的路,自己胡亂走動,一不留神踩進石橋縫裡,小腿卡在裡面拽不出來。
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邊哭邊低聲罵:「楊思煥,你混蛋......」
卻不知道楊思煥聽到他的哭罵聲找了過來。
「殿下真是......好雅興。」楊思煥慢慢走過來,蹲下,借著月光仔細看過之後,發現阿寧的腿卡在石頭縫裡了,竟然不厚道地笑了:「殿下是
在賞月嗎?」
楊思煥說著話,半跪下來,拔他的腿,稍稍一用點力,阿寧就喊痛。
趁阿寧不注意,楊思煥用力一拔,卻也拔不動,她才開始急了。
她想了想,試著找了塊三角狀的石頭,倒楔在縫口,再用另一個石頭砸它,這法子似乎有點用處,確實撐開了一些,但效果也不明顯,腿還是拽不出來。
「楊思煥,我恨你。為什麼每次遇到你,孤都要倒霉?」
楊思煥無奈的嘆氣:「是,下官該死,下官出生十日剋死祖父,四歲剋死生母,想來下官生就是個不祥之人,殿下遇到下官才會出遊落水,走路卡進橋縫,所以殿下應該早些離開才是。」
「你這麼倒霉的嗎?」
「絕無半句假話。」
阿寧聽了這話,被她逗笑,氣也消了大半。
楊思煥就趁他鬆懈的時候,使勁一把拽起阿寧的腿,終於將他拔了出來。
周威聽到阿寧的一聲慘叫,也趕了過來。卻看到楊思煥已經背著阿寧往客棧的方向走,她上去詢問一番,楊思煥便叫她回去了。
「楊思煥,你混蛋。」阿寧趴在楊思煥背上,錘了她一下,「我父君生我的時候早產,所以我到了晚上,眼神就不大好了。」
楊思煥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殿下夜盲就該好待在客棧,出來做什麼?」
阿寧不說話。
楊思煥突就想起周世景來,她想起周世景有了孩子之後,夜裡也看不清東西,心下一軟,淡淡說:「也是下官的錯,下官不該將殿下丟下。」
阿寧仍是沉默著,半晌才開口,問楊思煥:「聽說你夫郎比你大很多,男子壽命本就不比女子,那你以後會娶其他人嗎?」
楊思煥怔了怔,搖頭:「不會,殿下以後不要再問下官這種問題了,可以嗎?」
阿寧卻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不是他陪你長大,你還會愛他嗎?換成其他人,你也會嗎?」
楊思煥扯了扯嘴角,平靜地說:「殿下真的想知道嗎?」
阿寧點頭。
楊思煥想了想,才慢慢地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愛他,那麼我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
「你放我下來吧。」阿寧說,「放我下來,楊思煥!」
楊思煥依言將阿寧放下,回頭看,才看見他紅透的眼眶。
「我再也不會招惹你了。我母王的人過幾日就會來接我走,王姐的暗衛也一直在暗中保護我,沒有人可以殺我。所以,你回去吧,不要再跟著我。」
楊思煥聞言愣了一下,他實在摸不透小孩的心思,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她只好站在原地,等阿寧走遠才悄悄跟上,直到目送他進客棧方離開。
......
皇城,午門下,一輛馬車駛過來,車頂上掛著的,是寫了「陸」字的招牌。守城的士兵一看便知,來人是陸老太傅,立刻開了城門。
在緩緩合攏的城門縫裡,馬車慢悠悠的消失不見。
朱承啟在書房批閱奏摺,自登基之後,他似乎有批不完的摺子,其中有近半數,是言官的彈劾書,好像她們一天不打小報告,就渾身難受,而作為帝王,朱承啟卻不能對此置之不理,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是個頭。
「檄陸鶴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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