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承恩伯一時沒能鬧明白關係,瞪得老大的一雙牛眼閃過疑惑,“哪個杜家,又和宋家有什麼關係?!”
承恩伯夫人終於邊哭邊說明白來龍去脈,承恩伯得知此事居然還牽連上在京城素來有威望的杜家,就連帝王家都敬三分的杜家,頓時惱怒得失去理智撲上床就要踹妻子。
“你瘋了!那個宋柔的婆家就是因為一時糊塗被那活閻王整得臉面全無!你還敢在去拔老虎鬍鬚,他們不答應回來再想辦法就是,你怎麼敢去杜家人跟前胡言亂語!生怕別人不知是我承恩伯府在中間搗亂嗎?!”
承恩伯夫人吃疼的慘叫聲聽得丫鬟婆子都在發抖,隨後又見他們夫人受不了反手抓花了伯爺的臉,兩人打做一團,更是無一人敢上前阻止。承恩伯心腹此時過來,大吼著快拉開,這才把撕打的兩人扯開。
心腹望著臉上好幾道血口子的老爺,顫抖著說:“伯爺,不好了,大理寺那邊有人擊鼓鳴冤。說是要狀告錦裳樓逼迫良家賣身為仆,逼死她丈夫,強占了她家田地,還將她遠賣南方!”
“告錦裳樓讓她告就是,關我什麼事!”承恩伯咧呀咧嘴的去摸臉上的傷,“你個該死的婆娘,下手這麼狠!”
心腹都快哭了,可是礙著那麼多人不好直說,只能哭喪著臉隱晦提醒:“伯爺還記得那翻了的船嗎,就是那船上的人啊!”
一句話終於讓承恩伯徹底清醒,他按在傷口的手一頓,下一刻恐懼如同洪水,洶湧地把他溺在當中。
心腹抬眼就見到自家老爺眼睛睜得快要脫框,四周的肌肉都在不停抽搐,嘴角也咧著。他等了一會,以為老爺要說話,結果一眨眼就見到他們老爺整個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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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你們聽說了麼,有人到大理寺擊鼓鳴冤,狀告錦裳樓呢!大理寺的衙差已經去錦裳樓抓人了,我們快大理寺衙門占個好位置,不然一會就來不及了!”
熱鬧的街上,江含音正在一家成衣鋪里考察,她低頭打量繡工那片刻,大街上便有人喧譁著呼朋喚友地往一個地方擠去。
林沐晚見她好奇,和她說:“衣服鋪子不會跑,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她往外看了一眼正跑動的人群,猶豫著扯了扯衣襟道:“人太多了,萬一被認出來……”
林沐晚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安心,認不出來!我們還帶著遮臉的斗笠,上哪兒能認出來是男是女,只要不說話就成,而且有人跟。錦裳樓,那是京城第二大的繡坊,據聞連宮裡的貴人都出資了的,你真不想知道他們怎麼就犯事了?”
自然還是想知道的了。
江含音抿抿嘴,把斗笠往下壓了再壓,故意啞聲說:“走!”
原來林沐晚的好主意就是兩人,光穿上男子的衣裳肯定不夠,所以找來斗笠再戴上,遮住臉了不說話,在帶上喬裝的兩個護衛,誰還會注意他們。
而且兩人也不穿綾羅綢緞,只穿簡單的粗布衣,帶著斗笠絲毫不違和,就像是鄉鎮來京城辦事的。
有著護衛默默開道,兩人雖然沒能擠到最前頭,但挨著門框,雖然不能完全看清堂內的情況,卻能聽得清楚,護衛在身後一站也不怕被人擠著。
兩人剛站定,就聽到有人在邊上說:“上次這麼熱鬧,還是那個什麼將軍家的家事呢,還有什麼侯府的,這一次你們說還會牽出哪個大人來?!”
“哪裡來那麼多的大人,這錦裳樓不是繡坊麼?”
“瞧你,這就沒見識了吧。”
她們邊上的人聊得不亦樂乎,兩人面面相覷。
沒想到侯府到現在還是百姓們嘴裡的談資呢,還好罵的都是趙家人。
正是這時,驚堂木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堂外竊竊私語的百姓們都立刻閉上嘴。江含音注意力被轉移到公堂之上,聽到接案的官員問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接下來,她仿佛像是在聽話本一樣,跪在公堂上的幾名女子講述簡直駭人聽聞,她站在烈日下,卻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感,在狠狠一激靈後,脊背止不住發涼。
逼民為奴,殺人吞田,賤賣他鄉,甚至還逼她們為娼,用來取悅不知身份的男子!
所做所為,哪裡還像是一個繡坊,和青|樓|妓|院有什麼區別,所犯下的惡行甚至更令人髮指!
林沐晚亦有同感,偷偷去握了她的手,感受到彼此的手心都是一片冰涼。
誰能想到,皇城腳下,還能有如此目無王法的事存在!
百姓們都沉默著,不少人咬著牙關,一些女子聽得更是眼淚花花。
很快,錦裳樓的東家隨著衙役來到公堂,聽了師爺的複述,便開始大聲嚷嚷這是誣告!
大理寺整理了一下幾位狀告者的話,發現她們只有彼此之間的證言,再無旁證,確實棘手。但好在戶籍是有留檔的,只是要花費時間去查,還得再到狀告人所說的戶籍地調查。於是此案擇日再審,錦裳樓東家走出衙門的時候,對著百姓們拱手道:“我們錦裳樓自開門做生意開始,都是本本分分,她們這是誣告!不知是哪個同行眼紅我們,潑髒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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