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本姑娘都能把他的小破店盤了!”林沐晚氣得要回頭理論,被江含音拽住了,“別去,何必給這樣的店家送錢。他撒謊,那衣裙繡花看著精美,但絕不可能出自大繡坊,應該是他們有個繡技不錯的繡娘。”
“你怎麼看出來的。”林沐晚納罕道。
剛才她們不都一塊看衣裳,她怎麼就看出門道來了?!
說到這點,江含音神氣的一抬下巴:“那當然了,好歹我參加過三大繡坊的比試,知道但凡好一點的繡坊,都不會把自家的繡品往外送。這樣容易被人冒假,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況且他們本身就有名氣,自己的繡品都堆積到不知什麼時候能做完,誰會給這樣的成衣鋪子寄賣?”
林沐晚嘴裡嚯的一聲,伸手去掐她軟軟的臉蛋:“就數你機靈,那鋪子還逛不逛了?”
“不逛了。”江含音興致缺缺,“都是打著噱頭騙人,逛不出名堂來。我們去偏一些的胡同住家走走,或許那裡才有我想要的消息。”
小姑娘有自己的計劃,林沐晚雖然不明白胡同里怎麼能得到消息,但肯定是陪到底。
就在路過一個炒貨鋪子的時候,江含音喊停馬車,戴上斗笠匆忙丟下一句:“晚姐姐稍等,我很快就回來。”
不過片刻,就見她拎著兩大包東西過來。
“這是什麼?”林沐晚好奇研究,只是紙包得嚴實看不出個究竟,“你還買下酒菜不成?”
小姑娘笑吟吟道:“我先賣個關子。”
這可一路都吊足了林沐晚的好奇心,直到跟著江含音走在狹窄的胡同里,然後又跟著她直奔水井的地方,見到幾個坐在小杌子的大娘,她才停下。
一個大娘正打水洗菜,其餘三個是乘涼打發時間的,正聊得火熱。
林沐晚就被她拽著,直接就蹲在大娘旁邊,然後打開紙包,露出廬山真面目——一大包的瓜子。
“哥哥,我們歇歇腳,喝點水再走。”江含音壓著聲音,把瓜子遞到林沐晚跟前。
林沐晚雖然去過軍營,也練騎射,可從來沒有蹲牆角的時候,望著那一大包瓜子有些發懵。
兩人這一蹲,大娘們就都看了過來。江含音等的就是這刻,連忙又站起來,彎著把瓜子捧到大娘跟前:“幾位嬸嬸也來一些,我們兄弟二人來尋親的,這會走累了,歇會腳。”
大娘們一開始見他們陌生,眼裡還有警惕,等到她把瓜子一遞,頓時就笑開了,有人先抓了一把,咔嚓磕了起來:“那我就不客氣了……哎喲,可真香,這不是一般的炒貨攤上的呀。”
其他人紛紛都跟上,嘗了幾個也都跟著夸。
江含音在邊上嘿嘿地笑:“俺頭一回進城,見到居然賣個瓜子還有大鋪子,俺就進去買了點。”
“敢情還是在大鋪子裡買的,那可比外頭貴狠了,不過一分錢一分貨嘛,我們沾小兄弟的光了。”穿著藍色衣裙的大娘臉上更是笑開花,說著又問,“小兄弟來尋人啊,姓什麼,什麼個模樣,這幾條胡同我們都熟!”
江含音見話頭起來了,順勢蹲在大娘跟前:“姓李,是俺姐姐,說是進城裡打零工,當繡娘給什麼大鋪子繡衣服帕子的,一個月不少錢呢!”
林沐晚見她就那麼和人打成一片,親親熱熱的說話,沉默片刻,就那麼蹲著挪著腿,湊到她跟前,暗中朝她豎起大拇指。
原來打聽消息,還能這麼做。
幾位大娘一聽是找繡娘,立馬七嘴八舌的說她找對地方了。
“我們這兒啊是住了不少繡娘,有些是原來就住這的人家,像我兒媳婦,就會繡花,繡得那一個叫活靈活現,拿去鋪子裡能賣不少錢呢。”
“還活靈活現呢,小兄弟別聽她吹牛,人家要梅花她給人顏色都繡錯了,差點繡成菊花,被一頓好罵。”鵝蛋臉的大娘哈哈笑著拆穿,“不過你還真是找對地了,你們剛才來的沿街那一片院子,住的都是繡坊的繡娘。那些都是繡坊買下或者租賃的宅子,那些是有真本事的,半夜路過那屋裡都燈火通明!”
話最少的大娘也參與進來:“可不是。過了那一片,往我們這裡頭來的才是正經的住家戶,基本每三戶就有一戶會繡花,那些繡坊不管有名的沒有名氣的,都喜歡往我們這一片來找女孩兒,先帶去他們繡坊里學幾天,能幹的都留下。被送回家的也不怕,可以再找繡坊去當小學徒,干雜活抵學費,幹個幾年就能自己在家繡了東西往外賣了!”
江含音聽得認真,明白自己來對地方了,說道:“居然還有這樣的,那些繡坊都什麼時候來挑人,給的月錢是不是很多。果然是京城啊,到處都有賺銀子的門路啊。”
“我隔壁家的兩個女兒都在繡坊里,是小繡房,但一年也能拿回二三兩銀子呢!”
瞧,這繡坊聘用繡娘的價錢不就出來了。
“那都是長工還是短工啊。”江含音繼續發問。
大娘們完全被她帶偏,連打水的大娘都圍過來,抓著瓜子一邊磕一邊聊:“都有,我們這樣的人家肯定選長工,那就是穩定的收入啊。”
“所以不管是大繡坊還是小繡坊,只要選人,大家都會送女兒家過去麼。”
“有錢誰不賺啊!”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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