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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司妙真,最讓赫連逸介意的就是司錦之。

再說到司妙真進宮跟陛下辭行,一切還算順利,只是在離開的時候遇見些意外。

青國的太子季石斛恰巧碰到了她,司妙真按照禮數先行停下行禮。

而季石斛卻微微揚起下巴,開口極為傲慢道:「這不是司將軍嗎?湊巧了這不是。」

司妙真不欲多言,眾多兵將們還在等她一同出征,時間是分秒必爭。

「臣見過太子殿下,只是身負重任不便多留,便先行告辭了。」說完直起腰就打算離開。

讓她意外的是,季石斛竟然提起了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

「司將軍真是膽色過人,一介女流不僅僅敢在戰場上廝殺不輸男子,還敢去封了千竹閣,真是讓本宮佩服不已。」

司妙真沒說什麼,敷衍兩句就立刻大跨步離開。

直到騎上馬,她才得空回味剛才季石斛的話。她不喜歡別人在誇獎她能力功績前還要標榜她女子的身份。

在司妙真看來,都是人,性別從來不是枷鎖。

而對方提到的兩件事相差甚遠,並且說話還有些陰陽怪氣的,難不成……是暗著譏諷於她,對她懷有敵意?

可他們兩人沒有任何交集,這季石斛是皇帝極為滿意的嫡子,穩坐東宮之位,才能謀略也勝過其他皇子。朝堂之上無人不知下一任君主會是誰,更不存在站錯隊的情況。

那麼……

司妙真丹鳳眼中帶著思量,又想起副將盡數回稟時講過關於杜三娘冒犯她時脫口而出的那些狂言,這樣的底氣……

難不成,千竹閣背後的主人是季石斛?

雖然這是種隱約的猜想,但還是讓司妙真感到不妙。如果真得罪了季石斛,日後季石斛登基,怕是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本以為千竹閣只不過是普通產業,沒想到竟然是權錢勾結。

她很快將全部的精力投入戰事當中,雖然這是她第一次獨立行軍帶兵,但好繼承了司巍教給原身的知識,加上現代生活接觸到過的高超兵法,兩者相融合自然用兵如神。

涼亭四周環繞著青翠的竹林,竹葉沙沙作響,為亭中之人帶來一絲清涼。

亭內設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桌上溫著一壺梅子酒,酒香裊裊,與周圍的自然氣息融為一體。陽光透過亭頂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躍,仿佛一幅流動的水墨畫。

季鈴蘭就這樣愜意地享受著午後休閒時光。

只是偶爾瞥見空蕩蕩的對面,還是多少會有些落寞,有些太安靜了。

無聊。

就在此時,遠處一道腳步聲傳來,那人一襲錦衣潔白無瑕,手中還握著摺扇,不是司錦之又是誰。

司錦之另一手還拿著細長的畫匣子,三步並作兩步也進了涼亭,臉上還掛著洋洋得意的笑容。

見到司錦之的季鈴蘭懶懶地抬了下眼皮子,也沒站起來,淡淡道:「坐下吧,嘗嘗這青梅酒。」

聞言,司錦之也早已習慣季鈴蘭的冷淡,也不覺得被怠慢,沒有坐下,而是喜笑顏開地晃了晃手中的畫匣子。

「鈴蘭,近日我尋了名師精進畫技,我的好友們都說大有提升,便斗膽憑藉記憶畫了一副你的肖像,提前為你恭賀生辰,你看看是否如外人所言。」

這幅畫他從一個月前便開始著筆,每日畫了不少時間精力在上面,生怕不能將季鈴蘭的容顏還原到極致,有辱美人風采。

除了他那些攀炎附勢的狐朋狗友,甚至還讓同為女人的孫晴過目,無一人不拍手叫好,說他筆下的季鈴蘭格外傳神,這讓他信心大增。

司錦之沒經過丫鬟的手,自己將畫軸取出徐徐攤開在桌上。

畫中,佳人倚窗而立,身姿婀娜,仿佛柳枝輕搖。她身著杏色曲裾深衣,袖口上繡著淡淡的花紋,似隱似現,宛如晨霧中的幽蘭。

她的髮髻高挽,插著一支黃瑪瑙珠釵,釵頭雕琢精細,閃爍著溫潤的光澤。幾縷青絲垂落耳畔,更添幾分慵懶與嫵媚。

司錦之小心翼翼地詢問季鈴蘭:「如何?」

季鈴蘭站起身,用青蔥似的指尖點上畫中人的手,再點上那雙眼睛,「畫皮難畫骨,這哪裡像活人,反而像某些精怪誌異中的女鬼。」

細看畫中人雙手枯瘦如柴極不自然,眼神空洞,哪裡有季鈴蘭的風情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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