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季鈴蘭還順手拿起一杯青梅酒盡數倒在了畫上。
一副精心製作的畫被酒水打濕一下子就暈開,美人臉蛋立馬就模糊了。司錦之急得連忙用袖口去擦拭,除了讓白色錦衣沾上彩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季鈴蘭看著他的動作,笑意清淺,「酒留給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司錦之自然也沒有喝酒的興致,只是愣愣看著人走遠的方向喃喃道:「難道真的很差勁嗎……」
雖然每次的結果都差不多會是這樣,但司錦之依舊感到心如刀割,又一次被自卑淹沒。
但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回了自己房間,司錦之依舊在看著那副被毀掉的畫發呆,他又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甚至忍不住跟身後陪著的孫晴尋找認同。
「你說,我是不是真像他們說的是個廢物,蒙塵明珠四字只應了最後一個字?為什麼我連一副能入鈴蘭眼的好畫都畫不出。」
司錦之越說聲音越小,連手中的摺扇都掉在地上也沒察覺,明顯是失落極了。
一直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孫晴卻莫名其妙撲通跪下,低著頭不敢直視司錦之。
「老爺,妾身有句話不知當講。」
司錦之臉色疲憊,開口都是有氣無力的,「你都跪下了,還能不讓你講嗎?說吧。」
孫晴也不敢起身,只是抬起頭用那雙泛紅的眼睛看著司錦之,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妾身看老爺這番模樣心裡比您更難過,所以才鼓起勇氣逾越,有句話明知不該講,也得告訴老爺……」
第13章 燃…燃冬?
「這麼多年以來,老爺受的委屈妾身都看在眼裡,頗為不忍。雖說季鈴蘭身份尊貴,但進了將軍府的門檻她便有了新的身份。」
「是您的妻子,府中的女主人。」
孫晴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似乎很猶豫,但咬咬牙還是低下頭額頭貼上了手背,帶著哭腔道:「季鈴蘭失卻婦德,難承將軍府主母之尊,懇請老爺賜下休書一紙,日後再納良人。」
以孫晴的身份來說這番話,確實十分狼子野心,聽起來有想要上位的企圖心,非常大膽。
畢竟在青國,小妾的地位低下,不過是能上主人床榻的買來奴隸而已。甚至還能被人情往來送出去。
司錦之也被孫晴的膽量給驚訝到了,他往日從來沒聽到過孫晴說這種話,對方一直都安分守己極為無害。卻突然勸他休妻,難道真的是因為愛他,看不得他在季鈴蘭那裡受辱嗎?
司錦之的才華一般,但腦子還是屬於正常人的,始終還是感覺到有些異樣。
加上之前司妙真也跟他說了類似於和離之類的勸告,讓他不免在心中思量——怎麼這麼多人勸離……
他接過孫晴遞來的扇子在掌心敲動,眉宇間形成川字,良久後才平靜對仍舊跪著的孫晴說:「就算你是為我考慮,日後也不要讓我第二次聽見這種話了。」
「還有,牌匾上寫的是將軍府,自然是由將軍當家,我也不是什麼家主。日後你要謹言慎行,可否明白?」
其實司家人骨子裡某樣東西還是相似的,那便是無情也不多情。
孫晴聽著這最後一句話渾身發寒,她哪裡不知道自己這番話不該講,有煽動是非的嫌疑,可她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上次司妙真放過了她,她本以為帶著信息去綠眼睛男子那裡交差,就能擺脫,哪裡想到那男子陰險至極,出爾反爾。
不對,是承諾只履行了一半。
那人是這麼說的:「我答應你完成我交代的事就給你解藥,可是我沒說一顆解藥就能清退全部毒素啊。這蜂毒丸需要每月一顆解藥,十月後才可解開。」
當時聽見這話的孫晴,害怕的同時是氣憤,只是她的氣憤在小命前變成了委曲求全,不得不言聽計從。
想到跟她境遇天差地別的季鈴蘭,她愈發不甘心,怎麼就投胎不一樣,自己就變得這樣悲慘。
以前被漠視被忽略已經夠慘了,現在還得被迫變成異族人的走狗!
在聽見命令她煽動司錦之休妻這個任務的時候,孫晴就知道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因為她很清楚,司錦之不敢,也不願。
可她卻不得不按照吩咐做事。
就像現在這樣,聽見司錦之走遠,她才扶著麻木的膝蓋站起身,身子還在輕微顫抖。到底要如何做是好……
只是孫晴這番冒死進言,沒能讓司錦之起休妻的心,但卻讓司錦之動了想搬出將軍府自己買處府邸安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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