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將軍她覬覦長公主[穿書]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47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龍涎香混著藥味沉沉浮浮。

皇帝半倚在龍榻上,面色灰敗,眼窩深陷,明黃寢衣下露出嶙峋的腕骨。在接連服下幾顆司妙真給的藥丸後,他顫抖著將玉璽按在早已擬好的詔書上,硃砂印痕如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紹承大統,夙夜憂勤,惟以社稷為重。然邇來龍體違和,沉疴難起,恐負先帝託付之重。皇三子云笙,天資聰穎,仁孝溫良,可承宗廟之重。著即皇帝位,以繼國祚。

太子石斛,身為儲貳,不思報效,反貪瀆軍餉,剋扣將士糧餉,致軍心渙散,其罪難宥。本應嚴懲以正國法,念其乃朕骨血,特從寬發落,廢為庶人,幽禁北疆寒州,非詔不得出。

新帝年幼,尚需輔弼。大將軍司妙真,忠勇無雙,功在社稷,加封攝政王,總領朝政,輔佐新君。內外臣工,務須同心協力,共扶幼主。倘有違逆,國法不宥。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欽此。

老太監尖細的嗓音在殿內迴蕩。

跪在階下的三皇子伏地發抖,錦繡蟒袍裹著單薄的身子,像只受驚的幼鹿。難道——這就是司妙真送給他的大禮嗎?

「父皇!」季石斛踏碎一地寂靜,跌跌撞撞闖進了再無人看守、空曠不已的寢殿,「兒臣請父皇收回成命!我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此啊,您怎捨得這樣對我?還將皇位傳給老三那樣的廢人!」

「石斛啊……」皇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綻開黑紅的血點,「你便去吧,活著比什麼都好,總有出來的那天。」

他枯枝般的手突然攥住季石斛的手腕,「你說……朕讓鈴蘭去聯姻,真的是朕做錯了嗎?」

第50章

季石斛反手握住皇帝的手,雙手緊緊攥住,雙目圓睜,語氣難以置信。

簡直不像是在面對自己的生父,而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父皇,您怎能這樣想!全天下最不可能犯錯的人就是您!」

「您對季鈴蘭還不夠好嗎?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前半生風光無兩,讓她去西且彌國聯姻,也是正妻之位!何曾委屈她半分。她也該報答父皇您的恩情,更該為國分憂。」

在季石斛的印象中,皇帝始終是難以揣測的深沉模樣,是位合格的君主,哪裡像如今......

像個垂死的困獸。

皇帝為自己服了顆藥,重新躺回床上,說話聲似乎從胸腔中發出,帶著沉重的喘息聲。「罷了......木已成舟,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是皇兄錯了,一錯再錯......愧對鈴蘭,更沒能早點除掉那司妙真......養虎為患......」

「錯了......」

季石斛走出去很遠,腦海中仍迴蕩著老皇帝的呢喃。

在三皇子的登基儀式前,季石斛就已經被一群人秘密押解前往寒州。出發前,因行程保密,幾乎無人知曉,他只見到唯一來送行的人。

司妙真一身紅衣,像黃昏最後一抹不肯褪去的殘陽,灼目又孤絕。衣擺如血浪翻湧,金線暗繡百鬼夜行圖,腰間懸一枚褪色的長命縷。

「太子殿下此去一別,後會無期。」司妙真拱手笑道。

看向季石斛的眼神卻是空洞的,冷淡至極。

季石斛只覺得司妙真嘴角的弧度刺眼,而這紅衣更加刺眼,簡直像是萬人鮮血染就,此人便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只會害人性命!

「司妙真你簡直就是禍害,像你這樣的禍害,只會遺臭萬年,不得好死!」

「父皇賜你虎符時冊封你為唯一的大將軍,而今你行豺狼之事!你不忠不孝,定會永墮阿鼻!」

「你身為女子,本該安分守己,不對父皇的提拔感恩戴德,反而狼心狗肺,簡直......」

季石斛的罵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司妙真臉上的笑意未變,輕聲道:「讓寒州的人好好招待他,別死得太輕鬆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