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中,敢不報備肆意妄為的人不多。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忽然,司妙真的眼睛被柔嫩溫熱的掌心覆蓋住了。
「妙真,你生氣的時候,這雙眼便格外駭人。在想什麼?」
司妙真沒有著急將季鈴蘭的手拉下,而是享受著這種時刻。未經遮掩的唇角揚了起來。
「在想,該怎麼回報赫連逸。」
眼睛看不見,耳朵就格外清晰。司妙真想從季鈴蘭的反應上找到對方或許在意赫連逸的痕跡。讓她滿心喜悅的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弱肉強食。現在你是制定規則的人,無論給什麼,他不都得受著麼。」
季鈴蘭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說話時的吐息都灑在了她唇瓣上,仿佛近在咫尺。
當唇上傳來奇特的觸感,司妙真是真的忘記了反應,甚至連一向忙碌的大腦都立刻宕機。
輕輕相貼的吻,多了珍視意味,仿佛面對的是寶貴的易碎品,少了情/色的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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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青國時,司妙真沒想好送赫連逸什麼,更加不想對方輕易地死掉,便將人用囚車鎖起來,將這位俘虜太子隨軍一同運回青國。
這一仗打得激烈且艱難,但正因如此,司妙真的名望更是水漲船高。百姓都說她的驍勇善戰,是名副其實的戰神。伴隨著她的美名遠揚,曾經的大人物赫連逸殿下,便淪為了襯托的墊腳石。
回去的路上,季鈴蘭會主動詢問她關於老皇帝的近況,並且言辭間對於重回皇宮這件事又有期待又有擔憂。既想見皇兄,又擔心違背了皇兄的金口律令,沒能成為一座合格的橋樑,而自責內疚。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司妙真才更清晰直面,季鈴蘭是一位封建的古人,與她不同。每次這種時候,司妙真的笑意便會淡下三分,斂眸道:「先帝身體不適,也已經到了享福的年歲。如今卸下重擔,於先帝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季鈴蘭頷首,不疑有他,只是心中的雀躍是藏不住的。她本以為再也回不去的故土,是司妙真傾盡全力將她帶了回去。
遠遠看著兩人的白芷這才過來跟司妙真匯報軍務,都是些善後的工作。只是在匯報完畢後,她沒有識相地退下,反而沉默地板著臉站在原地。
「還有話說?」司妙真將腰間的寶石佩刀抽出,用帕子擦拭刀刃。刀身映照出她如水墨畫般清雋如秋月的眉目。鳳眸微眯,顯出一絲不耐。
白芷卻像是沒發現似的,只是慢吞吞道:「這次戰役,士兵們死傷大半,值得嗎?」
「嗯?」司妙真從鼻腔中發出聲音,這已經是危險的警告了。偏偏跟她這麼久,頗為了解她的白芷卻像渾然不覺,繼續將話接了下去。:
「這數萬人的命,原本是不用犧牲的。他們若是泉下有知,究竟是為何肝腦塗地,恐怕也會對大將軍失望。」
白芷用平靜的、像是旁觀者的敘事口吻說話,顯得很公平公正,大義凜然。即使是這樣,司妙真卻看穿了她的真實想法:「你在指責我?」
「末將不敢!」白芷聞言立即雙膝下跪。
「但你沒說錯。只是這一仗,是遲早會打的,只不過我將它提前了。」司妙真俯視著白芷,難掩失望。等司妙真走了,白芷才慢慢站起來。她總覺得,司妙真對她的態度開始變得疏離起來。從與季鈴蘭重逢以後,這變化就變得明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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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國的皇宮深處,一場盛大的宴席正熱烈。
少年天子季雲笙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今日,他迎回了兩位極為重要的人:一位是攝政王,一位是他最親近的皇姑姑。
司妙真此次出征,為青國贏得了勝利,她的豐功偉績早已傳遍朝野。而季鈴蘭的歸來,更是讓季雲笙感到喜悅。早在使臣提親時,他便不贊成季鈴蘭被迫遠離皇城,流落他鄉。如今,她終於在司妙真的幫助下回到了故土,這讓季雲笙心裡也暖洋洋的,連帶著對司妙真的懼怕都淡了不少。
宴席上,美酒佳肴琳琅滿目,歌舞昇平,一片歡騰。季雲笙親自為司妙真和季鈴蘭斟酒。司妙真今日心情大好,便多喝了幾杯。酒意上涌,她的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季雲笙察覺到她的狀態,便勸她少喝些,但司妙真卻笑著擺手,說道:「陛下,今日高興,讓我多喝幾杯吧。」
季鈴蘭坐在季雲笙的身旁,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千。她也有將近一年未回皇宮了,今日重歸故里,又見到了久別的親人,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表。酒過三巡,季鈴蘭的酒癮犯了,她平日便酷愛飲酒,今日更是借著酒勁,想要做一件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去皇兄的寢殿看望他。
她一直思念著皇兄,可偏偏皇兄病了,連接風宴都不能來,司妙真也不讓她前往皇兄的寢殿探望。今日,借著酒勁,她怎麼也按捺不住,想要去見皇兄。她悄悄起身,趁著眾人不注意,朝著皇兄的寢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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