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陡然爆發出一股更強的力量。
惡鬼煞氣,凶煞又狠厲,哪裡是一道懲戒法印受得住的。
別說法印受不住,她所處的那間課室也受不住這樣一股力量,幾欲坍塌。
她坐在搖搖晃晃的課室之內,只說了一句話:「妖物不是我放走的。」
自然沒有人還有心聽她說這些。
課室內的「同門」「師長」被她驚得四散奔逃。
葉南徽壓根不用動腦子想,就知道他們要去找誰,就連他們口中的說辭都猜了個八九分。
無非是去找那些仙山長老,說她情緒失控,險些殺了人,再說一連串她的壞話,說得越可恨越好,招來仙山長老忌憚。
然後將她封印也行,殺死最好。
可葉南徽已經想明白了,後果很重要。
所以等他們去而復返,帶著一大幫仙山之人折返時,葉南徽沒有走也沒有逃,她仍然坐在那處,說了第二句話——
「我能除魔。」
九幽惡鬼,生來便能吸食妖魔煞氣,從前因為不懂仙法,體內煞毒堆積,才致使她命懸一線,而如今她已經沒有了這樣的顧慮。
如今魔尊現世,四處生亂,樓硯辭下山鎮魔,情況已經比這些天真的「同門」想像中的更糟。
甚至只要沉下心來看看,就能知道仙山之中怕是已有不少人都沾染了魔氣,大道將終於此。
那此時此刻,一個能吞噬妖魔煞氣的惡鬼,和一群尚且茫然無知的仙山修士相比,孰輕孰重呢。
失去葉南徽的後果不是仙山想要的。
所以那一日,葉南徽擅自解了封印,毀了課室……以及將那群讓她背黑鍋的人打得鼻青臉腫以後,也並沒有受到任何實際處罰。
她明白這個道理明白得太晚。
這世上,除了有少數一些不計後果的瘋子以外,大多數人都是在掂量著後果行事。
因而,她起初並沒有防備過楚圓。
楚圓身為鬼物,依附在她身邊,離開了她,她便會就此化作這世間的一縷煙塵,算計她的後果楚圓承擔不起。
所以,葉南徽有些疑惑。
眼前這柄劍仙氣逼人,光是隔著劍鞘就能看出它的不凡,若是換了任何一個修行者來這兒,看到這樣出塵的仙劍,怕都早就沖了上來,想將其占為己有了。
起初葉南徽對楚圓的話並沒有什麼懷疑,仙劍嘛,她又不是沒拿過,仙法她都修得,拿一柄劍又有什麼難的。
直到走近之後,她看清了劍柄之上微弱的法印。
黃泉印。
名字簡單明了,一聽便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送妖魔鬼怪入黃泉用的。
「此印結成以後,忽明忽暗,形似幽曇,於暗處極難分辨,妖魔鬼物觸之即死。其他的你可以不記,這個你必定得記清了。」
「這麼厲害?」她打了個哈欠,收回被窗外飛來飛去的花蝴蝶吸引住的目光,湊到男子眼前認真看了看那古籍之中記載的法印圖案,「真這麼厲害的話,那世間妖啊,魔啊,鬼啊,不都得死光,我記住有什麼用。」
她抬頭,用指尖指了指男子的衣領處:「吶,如果你在衣物上也結下此印,我現在已經死了。」
「慎言。」男子聽到她的話,皺起眉頭,臉色微白,「這樣的事,要避讖。」
她本就逆天命而活,向來也不在乎這些事,看見男子的反應倒覺得稀奇:「我自己都不在乎,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見男子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她越發來了興致:「那我若真死了,你會如何?……,你會如何。」
葉南徽有一瞬的恍惚,陌生的記憶一閃而過,她口中喊的那個名字和和男子的面容,她也沒來得及記下。
心中覺得古怪,可此刻不是深究的時候。
葉南徽的注意重新落到這仙劍劍柄的黃泉印和楚圓的身上。
黃泉印結印的要求極高,修為需得在化神境之上,過程之繁瑣,像這樣一個小印,要集齊無數難尋的藥草祭印,還得用上古大妖或是魔尊之血才能結成,若其中錯一步,便是前功盡棄。
且這黃泉印並不能主動攻擊妖魔鬼物,只能如此一般守株待兔,因而少有人結成。
今日得見,也是開了眼界。
葉南徽一句話問出口,兩鬼之間靜默片刻,楚圓眸中划過意外:「……你竟認得此印?」
隨即又似想到什麼,眸色一沉:「你身邊的那個修仙者是仙山的人?」
「敗類。」
楚圓冷冷從口中蹦出兩個字,顯然罵的不是葉南徽。
喲呵,葉南徽淺淺樂了一樂,仙山同輩第一人的樓小仙君,竟被一個鬼以「敗類」相罵,真是新鮮。
「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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