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覺得好像被這樣的目光注視了很久很久。
「落雪了。」
飄揚紛飛的大雪而至,打斷了葉南徽的思緒,她轉頭望著這冬日里的初雪,不久之後,仙山腳下響起呼救。
熟悉的牽引隨之而來——姜隱那邊出狀況了。
葉南徽還沒來得及道別,眼前一黑,轉眼便出現在了姜隱身側。
入目便是一片血紅。
葉南徽只覺腹部一陣劇痛,等挨過去,才發現姜隱正捂著腹部,半跪在地上,汩汩鮮血從她指縫間滲出,一片黏膩。
而她對面站著的,傷她之人,是夫諸。
夫諸的狀態明顯不對,臉上總帶著的笑意盡失,眼裡閃爍著不正常的紅光,手上染血,眉頭緊皺,正盯著手中的鮮血。
周圍都是四散奔逃的普通凡人,喧囂異常。
葉南徽凝眉,仙山一向與世隔絕,哪裡來的這麼多凡人?
未等她想清楚,姜隱已經拔劍朝夫諸攻去,直到劍到了眼前,夫諸才愣愣地抬起頭,卻並未有動作,眼見劍刃即將沒入夫諸的心口。
另一道凌厲的劍氣而來,打偏了姜隱的劍。
「住手!」
來人是善金。
正如姜隱和夫諸初見時,善金阻止夫諸殺姜隱一樣。
這次他奔襲而來,阻止了姜隱。
而落地的瞬間,他手中陡然多出一道暗金色的黃符,沒入夫諸體內。
夫諸倒地不醒。
見狀,善金眼裡划過一絲暗光,隨即來到姜隱身邊——
「這是你結了血契的道侶!你這一劍下去,你自己也得去半條命!」善金厲聲斥責。
姜隱垂眸,面上並無波瀾,但葉南徽能察覺到她在發抖,她愣了半晌,答道:「此妖當誅。」
姜隱的手指向不遠處:「我來晚了,他手上已經多了十數條人命。」
葉南徽借著姜隱的目光看去,死的都是一些壯年,身體四分五裂,缺胳膊少腿兒,死相可怖。
「這其中或許有誤會。」善金勸她。
「我親眼所見。」姜隱捂著腹部,「我身上這一劍也拜他所賜。」
善金的話被堵在喉間,半晌才開口:「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如此莽撞!先回剎那殿再說。」
這一夜燈亮至天明。
夫諸被暫時關押進了山主的山洞牢獄之中。
而姜隱在剎那殿交代完前因後果以後,並未回住處,反而折道去了山洞中。
夫諸已經恢復了常態,見到受傷的姜隱,夫諸臉色並不好,張了張嘴:「我並非故意傷你,是有人害我。」
「去九幽吧。」
姜隱和他同時開口。
夫諸一愣,九幽乃鎮妖魔之地,瘴氣密布,妖魔一入,便是死路一條,即便他是上古大妖,身處其中也不會好過。
「你不信我?」夫諸眼圈微紅
姜隱看著他,輕輕按了按腹部的傷口,那傷口極深,姜隱只這麼一按,便又滲出血跡。
「昨夜,你捅的。」姜隱看著夫諸,話說得冷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有人用三魂花迷了你心智,誘你失控,才會如此。可無論你是妖是人,無論因為何故,手上沾了血,就該付出代價。去九幽吧,這是我為你選的。」
夫諸臉上的表情眼圈更紅了些:「我若不去呢?
姜隱沉默了些許,手腕一轉,一把劍出現在她手中:「那麼我會死。」
姜隱說得認真:「我與你結下血契,我死了你大概也會折一半性命。算是勉強能夠償命。」
夫諸的牙齒緊咬,幾乎能聽到聲響,僵持良久,最終仍是夫諸先敗下陣來:「……好」
咬牙切齒的一聲回答。
姜隱做事向來不拖沓,仙山之人要鎮妖魔入九幽,並不容易。
不過好在姜隱手裡既有單向開啟九幽的陣法,夫諸這隻大妖又願意入這「瓮」中。
葉南徽親眼看見姜隱將夫諸鎮入九幽後,因力量消耗過大,陣法剛收,姜隱便咳出一口血。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開啟九幽大陣的動靜又過大,姜隱轉瞬又被仙山弟子帶回了剎那殿。
本以為姜隱會受斥責。
誰知剛一入殿,姜隱便先發制人:「我知道師長和山主想說什麼,此番行事我不會後悔。」
「從前師長說過,誅殺夫諸的時機未到,可如今我早已按照師長你說的秘法,將夫諸身上氣運散去,若是他能克制妖性,我也願意留他性命,可這一次,二十三條人命,夫諸他必須死,在九幽受盡折磨而死。」
「師長和山主若要懲罰弟子,弟子甘願領罰。」
姜隱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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