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他呢喃著她的名字,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葉南徽心口卻詭異地一抽。
驀地想起上次夢裡的場景——他舉劍自刎,一劍封喉,血點濺在她的臉上,似乎現在回想起來,臉上仍有餘溫。
「我不是因她生的心魔。」
「我如今沒了仙骨,也不再是仙山弟子,同樣招人唾棄,葉南徽,我和你一樣。」
在鎮妖劍的那場幻境裡,他看著自己,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葉南徽伸手輕輕扶住他的後脖頸,鬼使神差地將一縷神識分了出去,試圖進入樓硯辭的識海,可惜,即使已經到了這般神志不清的地步,樓硯辭的識海卻仍十分警覺,她的一縷神識剛剛進去,便受到了排斥。
若此時硬來,樓硯辭怕是會沒命,葉南徽只能放棄。
「現在怎麼辦?」楚方驚魂未定,見到樓硯辭暈了過去,才問出話來。
「差不多已經沒事了,只是傷口太多,需要好好處理。」葉南徽勉強掐訣,將樓硯辭固定。
楚方一愣:「我不是問這個,雖有遮掩魔族氣息的法器,但還是被那群仙山弟子察覺到了,人已經在府外站了很久了。」
「.......」葉南徽一時語塞。
還是謝淮站了出來:「我出面去接待吧,仙山弟子想來也不會硬闖,等我接待完了,你們這邊剩餘的魔氣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多謝。」葉南徽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謝淮。
等到謝淮離開後,楚方蹲下來戳了戳她:「葉姑娘,你還記不記得你自己是與謝淮成了親的啊。」
「你剛才緊張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得出你對這位樓小仙君舊情難捨吧。」
「不是我說,夫諸和我的例子在前,你自己應當也是吃過不少苦的,真的就沒有長記性嗎?」
楚方恨鐵不成鋼,隨即又看了一眼謝淮:「況且,你還記得你捅了這位一劍吧,這都能活下來,你當真不覺得有鬼嗎?」
葉南徽聽到這裡,長睫才動了一動,看向楚方,卻並沒有接她的話:「我今早帶了一柄劍回來,放在了之前房雜物的地方,你能替我去拿一下嗎?」
楚方見葉南徽沒接她的話茬,也沒逼她,起身拍了拍手:「行,我替你去拿,你自己也多想想,同一個坑千萬不要栽進去第二次。」
葉南徽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等楚方也離開之後,整個院內霎時便安靜下來。
葉南徽小心翼翼維持著術法,一點一點鬆開了樓硯辭,退了出來。
她蹲在不遠處,認真地看著這張臉。
他臉上殘餘有血跡,看上去很是狼狽,自從與他重逢,他似乎總在受傷,先是被她捅了一劍,又是沒了仙骨,被趕出仙山,還生出了心魔,今夜心魔失控,自殘至此......葉南徽嘆了口氣,識海中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一個瘋狂閃回著他殺她時的冷漠無情,另外一個則要弱上許多,在說......或許,一切重來,她不該遷怒他。
葉南徽抿了抿唇,勉強按下這個瘋狂的想法。
因而也並未注意到識海中命書的顏色又淡了一瞬。
.......
.......
........
「你選的這身體可沒有你自己的化身好看,清枝。」
謝淮來到楚府門前,大門前只有一個身著月白仙袍的普通女弟子,抱劍而立,見謝淮前來,雙眸暗光一閃,開了口,聲音平淡,卻不失威儀:「你見到我似乎並不驚訝。」
「無暮城之事鬧這般大,你過來,也不意外。」謝淮聳了聳肩。
「你這是要打定主意與我作對了。」女子沉默片刻,開口質問、
謝淮彎著一雙眼睛:「說作對多難聽,說起來,我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所以你才會找到我不是?」
「口蜜腹劍。」女子眉頭一壓,呵斥出聲,「你清楚得很,她體內的東西不能留。」
謝淮被女子周身散發的氣壓壓得往後退了半步,臉色卻未變:「......是啊,我拿到東西,打開天門,這東西一樣不會存留下來,又有何不對?」
這一次,女子沒再多說話,上前一步,雙手掐上謝淮的脖子,慢慢收緊:「天門決不能開。」
女子氣勢逼人,居高臨下,宛若雷霆降世。
隨著女子手上的力道加劇,謝淮的呼吸也越發急促,可他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大:「神仙筆下,寫凡人命數。命數天定,不能更改,無法違逆。可這命書甚至是由你親手寫下,你想讓她應劫,卻被你自己選定的天命之子,橫加干涉,攪了局,你就沒覺得,或許你註定必敗嗎?」
謝淮的話說得斷斷續續,諷刺意味十足,他慢慢抬起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
「如今,樓硯辭已經知道葉南徽記憶里的事情,你猜猜,他花多久能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天命之子身負你的力量,他若知道真相,你的力量再度分散潰敗,那可就遭了。」
「而且,鎮妖劍已經在葉南徽的手上,你猜猜,她的記憶會不會比樓硯辭更快恢復?」
謝淮說著伸手將掐在他脖頸上的手輕而易舉地掰開,雙眸泛出冷意:「你在人間的化身被牽絆住了吧,所以這才分出神識寄身在這凡人的身上來找我的吧。」
謝淮手下用力,女子的小臂霎時便脫了臼,臉色一瞬變得慘白,眉目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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