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的猶疑掙扎被葉南徽看在眼裡。
以為是如今無暮城大劫剛過,願意相親結親的男子實在不多,葉南徽正要開口說沒有也無事。
就見楚方突然一把拉過她的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眼神堅定,還帶著些破釜沉舟地孤勇:「雖然我並不贊同你這種朝三暮四,腳踏多條船的行為,但是,只要你高興,只要你能忘了那個姓樓的。姐姐我就幫你這一次。」
話音落地,楚方一撩裙擺,背挺得筆直,撂下一句話,轉身便朝外走去——
「給我三個時辰,咱們院兒里見。」
動作之利落,給葉南徽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既然楚方有辦法,那自然是很好的。
葉南徽從床上起來,剛雙腳著地,被褥里便掉出塊燒焦了的木牌,葉南徽把木牌撿了起來,發現是在姜隱墳前撿到的那塊。
慕拭雪。
「慕拭雪天賦極高,是慕家一輩的翹楚,她娘時任家主,她爹入贅慕家,生下她和她弟弟,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惜,她娘生了重病,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她傷心過度,六年後,自刎於她娘墳前,也跟著她娘去了。」
葉南徽輕輕念出三個字,想起楚方告訴她的話,一個殉母的可憐女子。
心中微微一動。
但看著識海之中重新亮起來的命書,葉南徽最終也只是將木牌先行收了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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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
葉南徽隔著屏風看著站在院兒里的十來個男子,不由感慨楚方辦事之利落。
楚方站在她的身邊,輕輕咳嗽了兩聲,壓低聲音向葉南徽解釋:「無暮城大亂,鮮少有人願意來結親的,來的多是家中受難,急需銀兩的男子,長相我也儘量可著給你挑了,也多虧無暮城人傑地靈,男子的樣貌都還不錯,不過和謝公子,還有姓樓的就比不了。你……看看有沒有能入眼的。」
葉南徽聽得莫名其妙,她不過是想另找男子假意結下血契試試水而已。
關男子相貌什麼事?
而且幹嘛設個屏風在此處。
正想直接跨步出去,誰知又被楚方一把抓住。
「你你你……這事別做得太過,我今日帶人進來都是儘量避開謝公子住的院子的,你動靜小點兒,可千萬別被謝公子發現。」
楚方這話聲音壓得極低,話里話外都是小心謹慎,倒是給葉南徽提了個醒。
若是事情並不如她所料的那般,倒確實不好讓謝淮知道。
總不好說,自己缺徒弟,想多收幾個吧。
此念頭在葉南徽的腦海里快速閃過,仔細琢磨了一下,又覺得有何不可,反正她和謝淮成為道侶一事本就是假的。
只是……葉南徽突然想起楚方嘴裡的「家中受難,急需銀兩」。
心裡咯噔一聲。
同樣壓低聲音問道:「你用的銀兩是誰的?」
楚方眼神頗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你的。是你要找男人,又不是我,難道還要花我的銀子?」
好有道理。
葉南徽一時語塞,雖說這銀兩是她的,但論起源頭,也還是謝淮給的拜師費。
如今謝淮修行還沒修出個苗頭,這錢就立馬花在這上頭,確實有幾分說不清楚。
於是葉南徽低聲清了清嗓子,背挺得也沒那麼理直氣壯了,繞過屏風走了出去。
眼前的十來個男子,身量高挑,眉清目秀,看著約摸二十左右,大抵是家中受了難,眉目間都帶著幾分愁意。
見到葉南徽出來,男子們一時之間都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來之前,楚方就和他們交代清楚了,今日來此處是為了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
他們,是來做小的的。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先上前了一步,朝葉南徽拱了拱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葉南徽正斟酌著要如何下手取血,突然被這一問給打斷。
也只能抬眸先寒暄一句。
「我姓葉。」
「葉姑娘。」
齊刷刷一院的招呼。
把楚方和葉南徽嚇了一跳。
「噓噓噓。小聲些。」楚方忍不住跳出來,「別那麼大聲。」
又將葉南徽拽到一旁:「你快些選,選完我就讓其他人給散了。」
「散什麼?」葉南徽不解,她要試探,自然是人越多越好,「都先領進屋,站在院兒里確實有些顯眼了。」
說著葉南徽就對著滿院兒的男子揮了揮手:「別站著了,先進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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