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硯辭死前,記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識海中閃回。
最終停留在人間。
燈火通明,炮仗聲連連,十分熱鬧。像是一場瑰麗無比的夢。
這是葉南徽在人間過的第一個新春,說實在的,若不是樓硯辭的記憶,葉南徽已經快不記得了。
如今看到樓硯辭記憶里的一切,才有了幾分印象。
人間比九幽不知道平和多少,沒有妖魔相互廝殺,沒有血流成河,沒有殘肢斷體,她撐著手坐在窗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熱乎的板栗,看著樓下嘰嘰喳喳的小孩像是一群鳥一樣跑過。
一顆心像是被泡在酒里一樣,又軟又暈。
她是真的很喜歡人間,人間也吵鬧,但相比於九幽,這樣的吵鬧卻又截然不同,聽著讓人覺得歡喜。
看得正出神,身後被人披上厚厚的衣物,她側目回頭看了一眼:「小仙君。」
她帶著幾分酒氣,看向來到身邊的樓硯辭:「我可不怕冷。」
樓硯辭看著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癟了癟嘴,這個小仙君的話總是不多,雖然逗起來也挺好玩兒,但這個時候沒人搭話總有些寂寞。
於是便轉過頭繼續看向窗外,那群到處亂跑的小孩兒將褲子衣服蹭得到處是灰,被自家大人邊罵邊拎回去教訓,雞飛狗跳之中透著些滑稽。
「哈哈。」葉南徽又喝了口酒,半眯著眼睛笑話著因積雪路滑,摔了個四腳朝天的小孩兒。
她看得認真,並未察覺到背後默默注視著她的目光。
樓硯辭正看著她的背影。
平日裡常握劍的手,此刻正仔細地掰著帶殼兒的板栗,放在盛東西的器皿里默不作聲地遞到她身邊。
擦乾淨手,默默看著葉南徽。
確認自己的確對她生出情意之後,樓硯辭一度生出了些許慌亂。
連著好幾日沒有回來,在外邊降妖除魔。
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推開門,就見葉南徽散著一頭長髮坐在他房裡的椅子上,輕輕打了個哈欠:「小仙君,你怎麼才回來啊,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
葉南徽似乎剛醒,神情里還架著股懶怠:「你若死了,我定要傷心的。」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說話拿腔作調,顯然又是聽了什麼話本子學的。
他卻忍不住地因此心悸。
斂下眸光,他下意識掐訣將身上的血腥氣散去,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兒?」
他走過去,下意識將她的長髮挽起,用隨身帶著的木簪固定住,等做完這一切,手才頓住,意識到此舉有些過分親密。
偏偏葉南徽對此一無所知,她早就習慣樓硯辭替她挽發了。
於是睜著一雙惑人的桃花眼,半撐著腮,半是抱怨半是認真地道:「這幾日的說書不好聽,就連茶館裡的小二也生得難以下眼,想尋你洗洗眼睛。」
「說真的,小仙君,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心跳又快了些許。
他輕輕攥住手,將自心尖蔓開的癢意一點點壓回去。
她說完這些話,起身撐了個懶腰:「困死了,我出去逛逛了。」
走到一半,又驀然回頭對上樓硯辭的雙眼:「小仙君,你也忒禁不住誇了。」
說完便哼著小曲兒徹底走了出去。
他目視著她的背影離開,沒有開口反駁,卻確認了自己的放縱。
若對她無意,自來到人間的第一日,教她人間風俗之時,他便應該對她說清楚,不應該對男子說出那些話。
更不應該時不時地湊上來,捏捏他的手捏捏他的臉。
說出那些話……
他分明知道,卻還是放任她如此,甚至於偶爾還有意生出引誘之心。
他看著客棧房裡擺在桌上的圓鏡。
此時此刻的他,眼中春意浮動,眼角眉梢儘是艷色。
是他最厭惡的輕浮之態。
「想什麼呢?這般出神。」不知何時,她離開窗邊,擠到他的身邊。
身上酒氣熏熏地湊到他面前:「那群人族放那麼點兒鞭炮怎麼驅邪呢?我根本不怕的。」
她瞪著一雙眼睛,嘴裡胡亂說著什麼東西:「那鞭炮至少得堆成小山那麼高,一起朝我扔來,我才會受那麼點兒小傷,可真傻他們。」
「小仙君,你說對不對。」
她雙手抵著他的肩膀,仰臉看他,見他久久不說話,便皺起眉:「戳了戳他的眉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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