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是在還什麼?
玉憐脂揮退柳月,馬車的小窗關上。
「嬤嬤,」她朝旁邊的老婦人靠去,頭枕在她厚實的肩膀上,
「您說,王老太君會求什麼呢?」
關嬤嬤剛剛在一旁自然也聽見了玉憐脂和柳月的對話。他們來鎮北侯府也半月多了,這些日子,玉氏家僕可謂是不遺餘力地探聽消息。
探聽出的消息盡數匯聚到她這,現在玉憐脂問她,她正努力思索著。
玉憐脂裹著小毯,打了個哈欠:「也不一定是求願,還願也是有可能的。」
因為王老太君似乎不太可能求什麼了。
這位太夫人如今誥命加身,富貴無極,子嗣也爭氣。
若是祈求國泰民安,似乎也說不通,因為替身跪階向通常只求己事,再者,要真是求家國永寧,怎不見謝硯深、謝濱和高大夫人跟著做。
那,難道是還什麼?她求過什麼重要的東西麼?
多重的願,以至於要還這麼多年。
這事肯定是隱秘,但說不準是什麼有用的消息。
會是什麼呢?
*
甘嬤嬤小心入了馬車車廂,動作極快,沒讓外頭的冷風多灌進來一點。
「都辦妥了?」王老太君半倚著身子,閉目養神。
甘嬤嬤:「太夫人放心,一切都是按往年做的,出不了差錯。」
「嗯,」王老太君睜開眼,坐直身子,目光略冷,
「深兒這回什麼反應?」
甘嬤嬤聽見這問,咽了咽口水,小心答道:「侯爺,瞧著與來前沒多大分別,想是上回的事已然過去了。」
派替身貴人跪階這種事,謝硯深與他父親、祖父一樣,向來都是不喜的態度,鬼神應當敬而遠之。
至於替身求神這種自己想出來的旁門左道,就更應該遠離了。
他年歲尚小之時,王老太君不與他說這些,後來他十二隨父入軍,又駐北境十年之久,所以母子倆也沒在這件事上有過什麼交流。
去年他剛回京,第一次陪她來雲山觀,得知她多年以替身跪階還願之事後,沉默許久,最後拋下一句「不知所謂」,直接領著親衛策馬回府,把她和一眾奴僕府兵留在了雲山觀。
這世上竟有這樣為人子的!
「我不過讓他也尋個替,他不願也便罷了,竟這般逆悖!難不成我這做母親的還會害他?他本就該來這雲山跪一回的!」
王老太君想起當時自己兒子那張冷臉,心中就有止不住的怒氣:
「當年要不是他姨母在這一階一階的跪上去,哪有今日的他?先前讓他幫慶吉尋個差事,不說什麼實權在手,只消體面便好,他呢?全當沒聽見!那可是他的表兄弟,竟是幫都不肯幫一回,叫我怎麼有臉面去見銀襄……」
甘嬤嬤撫著她的背,讓她順順氣:
「太夫人,生氣傷身,侯爺是心中有大決斷的人,脾氣硬朗,這次他不是沒說什麼,陪您來了麼。母子連心,侯爺心裡肯定是體諒您的。」
「至於姨太太那,您就更別憂心了,姨太太從來都是與您最貼心的,這些年您也幫襯了伯府許多,姨太太怎會因為這事怪您?說起來也是表少爺太……才叫侯爺為難。想必姨太太自己也是清楚的。」
她口中的姨太太便是王老太君娘家妹妹,閨名王銀襄,及笄後嫁了家道中落的安平伯作續弦。
安平伯夫人是王氏的旁支,與王老太君的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也真稱不上。
兩人尚在閨中時曾一同生活過好幾年,在晉陽王氏老宅里,安平伯夫人的溫柔性情是無可置疑的,所有人都知她柔善純良,王老太君也愛帶著這個妹妹。
後來王老太君先嫁了人,作伴的時間自然不如從前多了,但沒兩年,姨太太也嫁到了京城,兩人便時常走動。
但真正讓老太君與這個遠房堂妹感情深厚起來的,還是多年前安平伯夫人以身相代,為她跪階求子之事。
想起當年因為久久不孕受的那些苦楚,王老太君不由得長嘆一聲。
她出身高,有娘家撐腰,自然沒什麼人敢在當著她的面放肆,可背地裡說的那些話,公婆丈夫壓抑失望的眼神,她又如何能當做不知道?
後來,她的婆母,也就是老侯爺謝晁的母親寧國夫人,做主要給兒子納妾,說已經挑好了人選,謝晁也點頭了,她自然不得不同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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