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香爐和香囊里的東西——乃是上好的催-情藥,香爐里的香是底藥,而香囊里的香是引子,藥力極強,陛下可請太醫們前來查驗。這香囊被鍾小姐帶在身上,而香爐則是程小姐在房中使用,兩相配合,才讓侯爺神志不清,讓福明侍衛失去功力。」
「陛下!」鍾芷蘭揚聲道,「臣女冤枉啊!」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去。
「這香囊絕對不是臣女的,臣女平日佩戴的香囊從未有過蘇繡的,」她說,「倒是……倒是亦仙表妹,一直都用的蘇繡香囊。」
程亦仙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我,我沒有……」
鍾芷蘭哭著朝她說:「亦仙,你的香囊我怎麼會不認識!」
說罷,她又轉頭朝栗兒怒吼:「賤婢!昨夜明明是你帶我去找的人!你說話啊!在陛下面前還不說實話!」
鍾儔趁熱打鐵:「說出實情,或許還能饒你全家的命!」
程協眼看情況不對,也開口:「栗兒!你從小跟著亦仙!我們程家待你不薄!你憑著良心說實話!」
平武帝怒意已經浮上面:「說!」
栗兒戰戰兢兢,最後猛地俯下身,磕頭磕得血流滿面:「陛下!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要害鎮北侯的!都是我家小姐讓我做的!我真的只是奉命啊!」
「那香囊是誰的?!」
「是我家小姐的,她讓我帶在身上備用,繡香囊的針法是府里繡娘都認得出來的!小姐說如果香爐里的底香藥不倒侯爺,就再加上這個!我本來也在殿裡,但是我內急,就跑出來了一下,誰知道,誰知道就那一會兒,侯爺就進去了!」栗兒大哭,
「後來,表小姐說去找我家小姐,我不知道門口的侯府守衛吸了前藥香,我身上帶著香囊,這,這位郎君就被藥倒了……」
栗兒的哭訴結束,鍾芷蘭呼出一口濁氣。
她沒蠢到真用自己的香囊來裝媚藥,當初就讓栗兒去偷拿程亦仙的舊香囊以備萬一了。
而一旁的程亦仙徹底崩潰,手不自覺地扯著頭髮,看著自己一同長大的婢女,幾近癲狂:
「你,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她大喊一聲,朝栗兒的方向撲過去,扯著婢女的頭髮,狠狠扇在她的臉上,口中還在大喊:「我沒有!我沒有!!」
殿中的禁衛連忙上前,將兩人拉開,程協撲過去,從禁衛手裡拉過女兒。
程亦仙像是找到了最堅實的靠山,在父親懷裡哭著大叫:「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是你!」她手指著栗兒,眼中迸發出不同往常的恨意,此時她已經不管不顧,竟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怒氣,聲嘶力竭,
「是你告訴我,如果能攀上侯府,我們家或許就有救了!我就不會去做官妓了!藥也是你給我的!是你說你聯繫上了侯府的人,對,對,你說你買通了侯府的馬夫,花了五百兩打聽到侯爺的蹤跡!是你!」
栗兒捂著被撕掉一片的頭髮,痛哭:「姑娘!分明是您說您看見侯府的車往南邊去,大概會停在南邊,才要賭一把侯爺會去南邊更衣,遊園沒開始前就提前躲到了南園宮殿裡去!您什麼時候給過我五百兩!您的體己加起來也差不多就這些了!都在房裡放著的!夫人那裡都有數的!」
說罷,她跪地又朝平武帝磕頭:「陛下!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我家小姐的錢財肯定都還在她房裡,您派人去搜一搜就知道了!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
——程亦仙的錢交給趙阿京之後,鍾府送來同價的銀票,讓她放回了程亦仙房中箱子最底部。
程亦仙徹底絕望了。
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是始作俑者?
這一切都是她乾的?
不,不是她,不是她!
那只能是……
「原來,」她的眼淚不停地滑落,死死盯著栗兒,最後吐出幾個字——
「你是我表姐的人。」
鍾芷蘭轉過頭,佯怒道:「亦仙,你瘋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亦仙笑得比哭難看,只是低聲不停地笑。
謝硯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面無表情,像是看一場狗咬狗的無聊鬧劇。
他甚至有些微微出神,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福明和喬大夫則是怒視鍾芷蘭。
這個女人,顛倒黑白,簡直令人髮指。
平武帝坐在帝座上,掐了掐眉心:「夠了!」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程亦仙漸漸停住笑,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今日只是短短半個時辰,她竟然像是性情大變,沒有了往日懦弱膽小的樣子,髮髻在剛剛的廝打中掉落,滿面淚痕,但面上是異乎尋常的冰冷。
她慢慢跪在地上,朝座上的平武帝深深叩拜,聲音洪亮:
「臣女為一己私慾,串通侍女,謀害鎮北侯,罪無可恕,無論任何刑罰皆願領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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