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廊下數米外站著的墨綠袍瘦高少年抑制不住大喊,雙膝跪地,「您饒了阿姐吧!別再打了!」
任保猛地頓住手,凌厲目光朝旁射去。
任晟膝行爬到跪伏在地的任智妤身邊,將她扶起,頭仰著朝面前人泣聲:「阿姐縱然有錯,可她怎受得住這樣的責罰?父親!若是阿娘還在,定會心疼的!」
護國公府大房一女二子,三姐弟俱是國公原配袁氏夫人所出,袁夫人生下么子之後體弱,不久,因一場風寒病亡,護國公深愛髮妻,大慟,此後多年未再續弦。
提起故去亡妻,任保的身體不由得晃了一下,死寂數刻,將手中鞭狠力砸向渾身血痕的任智妤。
任晟連忙把那根鞭子收起來。
但任保怒氣未消,指著女兒厲聲斥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獨斷專行,我們折了多少人手?!」
「鎮北侯府的車隊,你也敢去劫!那謝邃是什麼人?樞密副使!你以為,派去的人死光了,就半點痕跡不留了?!他此刻怕是已經查到是誰動的手了!」
任智妤吸著氣,顫抖著聲音:「……若不是,鎮北侯突然派了陌刀隊跟隨那個女子……我早就得手了……」
原本一切順利,可誰知道,臨到關頭,鎮北侯一反常態,居然秘密調了一隊精兵去護送那個玉氏女。
若不然,她此刻已經將玉氏女的頭顱裝回來請功了!
「你還不知錯!」任保氣得面部抖顫,抬起腳就要踹過去,被撲上來的任晟死死抱住。
「阿姐!你且認錯罷!別再倔了!」他氣急大喊。
「我無……錯!」她滿頭冷汗,又喊了一句。
「你!」任保怒意再起,氣血都翻湧起來,「魯莽愚笨,憑你這樣,將來如何擔得起大業!」
聽到這話,任智妤竟強撐起身,似乎連身上痛苦都一掃而空,眼中迸發厲光:
「我擔不起大業……?女兒就是為了任氏的千秋大業,才殺伐果決,立刻派人出手!」
「不趁著機會,在京郊官道上殺那女子,如今她又躲回了鎮北侯府之中,父親可還能再找更好的機會殺了她?!」
任保抿唇,微眯起眼。
廊外風雪交加,氣氛愈發冷凝。
「……爹爹,阿姐?阿哥?」一聲顫抖的恐懼聲音從右側飄來。
三人俱是驚了一下,連忙轉過頭。
三米外,有些痴肥的少年著一身雪襖,呆呆地看著他們。
「陽兒!你怎麼……!」任保皺眉疾呼。
任陽不管他,小跑著到任智妤身旁,一把抱住她,眼淚鼻涕瞬間崩出:「誰打阿姐!誰打阿姐!阿姐痛!痛!」
任智妤無力回應他,只是靠在他和任晟的身上。
任保看著先天痴傻的麼兒,怒呼:「明陽院的人呢?!都死了嗎?!」
後頭婆子丫鬟大呼小叫著跟著衝來:「國公恕罪!實在是小郎君聽見動靜,非要跑來,奴婢們攔不住……」
廊下頓時兵荒馬亂,任保沉著臉,最後揮手,命他們全都撤出院子。
離去之前,他冷冷看著跪地的女兒,道:「太皇太后病重,不定何時便賓天了,宗室世族的婚事都緊著定下,正式賜婚於你與二殿下的聖旨,年後便到。」
「回去反省你的錯失,這回的事,下不為例。」
任智妤閉著眼,扯著唇角,冷笑一聲。
第47章 浴池
主院的浴房內比珠玉院、翡韻閣的都要寬敞許多, 至少大了三倍,最裡間修了一座小浴池,連著地龍與活水。
耗費不菲倒不算什麼, 只是要用一次得提前準備許久,花的時辰長,因而謝硯深並不常用。
但今日例外。
謝硯深抱著懷中裹得緊實的人, 踏進浴房,即刻發現平日只作擺設的浴池升騰著白霧,水面上還覆蓋著層層花瓣,香氣與熱氣同時撲向門外。
立時朝右側瞥去一眼。
福明立在門邊, 垂首斂眼, 無不恭敬。
頭頂上刀鋒一樣的目光收了回去, 換作一道沉聲:「告訴寢房那邊, 今夜多墊兩層厚被。」
武將的床木硬, 嬌養出來的女娘素來軟榻安眠,定然會不習慣。
……之前蹈義台那回,玉憐脂明顯睡得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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