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一般的上蔑下、貴惡賤。
明晃晃地踩著玉憐脂的顏面,提醒她尊卑有別。
任智妤話音落下, 扶著玉憐脂的關嬤嬤低著頭,然而唇已經抿緊,半斂的眼中翻湧著憤恨。
而玉憐脂只是怔了一下,笑容卻沒有消失。
「……是我的錯失。」把手從關嬤嬤處抽回來,竟是重新再行了一次禮,歉疚溫聲道,
「府里太夫人也說我在南邊長大,京城裡的禮儀規矩難免有所欠缺,回去之後,我定再好好精習。」
「還望任大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冒犯了。」
完全是以卑下的態度立刻認錯,並恭敬小心地致歉。
然而任智妤目中寒意卻更加深重。
眼前的這個女子,就像一大團厚重的、泡著水的棉,刀刺進去,不痛不癢,火燒過去,根本點不燃。
格外地難纏。
玉憐脂抬眼看她,輕聲:「任大小姐若是無事,請恕我不能相陪了,我身子實在不爽利,若是您需要人指路,再往前走一點便有值守的小廝。」
說罷,復又欠身,表明立刻要離去。
然而在她站直身的一瞬,面前朱裙女郎冷笑著拋出話:「此處只有你我,何必再裝模作樣。」
「我原本以為兩江那群都是廢物,才讓你逃到京城,如今看來,是我想錯了,你倒是有幾分本事,竟然哄得動鎮北侯為你調精兵護行。」
「只是不知道下回,你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任智妤向前走近兩步,盯著面前人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玉憐脂唇角笑意消失,眼神無措,還有湧起的害怕與震驚:「任……你,你在說什麼?」
任智妤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你還要繼續惺惺作態?」
「怎麼,難道我捉住的那兩個小賊,不是你派來的不成?旁的人或許吃你這一套,但對我可不管用。」
「……什么小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少女的聲音有些慌亂起來,「我,我要走了……」
她作勢就要向右繞過去,但下一刻,左手臂被一隻纖長手掌狠狠鉗住——
「你做什麼……!」關嬤嬤驚叫,立刻要上前拉開,然而任智妤身後的婢女更快一步,且力氣極大,將她推搡著攔下。
玉憐脂的手臂被掐得生疼,任智妤的身量比她高一些,偏首壓到她耳邊。
朱唇輕啟:「急什麼,我是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不等玉憐脂抗拒,她聲音陰寒,接著說:「你不是想找丹陽山莊殺你父母的山匪麼,我可以把他們都交給你。」
玉憐脂停住了。
任智妤觀察她的反應,眼中湧現滿意,繼續道:
「只要你把那兩柄刀交給我們,我立刻把那群虎風寨的人都交給你,你想要活的還是死的,都可以。而且,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追殺你。」
說罷,她鬆開了鉗制她的手,側首等著她的回應。
玉憐脂站在原地,臉色蒼白,目中全是茫然。
看著像是根本沒反應過來。
任智妤面無表情,數秒後,再添一把火:「你要知道,我是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當年你父母之事並非我們直接授意,而是那群賊匪自作主張,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和我們作對,蜉蝣撼樹,有何意義。」
「交出刀,人隨你處置,否則……你可只有一條命能活。」
她說話時,被她盯著的人一直低著頭。
等尾音受盡之時,玉憐脂才有了動靜。
「任大小姐,你究竟在說些什麼?什麼刀?」她抬起頭,眼睛裡已經載滿難以置信,「還有,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爹娘的事?」
「當年的丹陽案,原來是護國公府幹的?」這回,輪到她反過來逼近任智妤,紅著雙瞳,死死盯著她,幽聲逼問,
「一直追殺我的人,也是你們?」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國公府就可以勾結匪徒為了奪財濫殺無辜嗎?國公府就可以草菅人命嗎?」
「任大小姐,你現在,是在對我施恩嗎?」咬著牙一字一句,壓抑著衝動。
她的神態全然不似作假,突如其來噩耗帶來的的憤怒與恨意,聲聲泣血控訴。
任智妤被她逼得震退一步,瞳中緊縮,想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思緒竟然控制不住地開始混亂。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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