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心領神會,回身將門打開。
玉憐脂踏進門,掃了門邊臉色有些不自然的人一眼,有些疑惑。
後者暗暗咽了咽口水,等她進了門,立馬閃身出去,把門關上。
「……怎麼不換衣裳?」女娘輕柔的聲音隱隱從門縫透出來。
「……剛回來,不急……」
第65章 承諾
過了春分再往後, 白日開始變長,春韻頂去尾冬殘留的雪寒之氣,濕暖清風逐漸轉盛。
大昀律, 官員十日一休沐,告歸家中,修養團聚。
安平伯府的馬車在角門處停下的時候, 正門外被前後重重圍護著的四駕馬車正好開始朝前行進。
車窗猛地打開,繡簾掀起。
趙慶姍半探首出來,看著帶著鎮北侯府徽記的隊伍從自家馬車旁行過。
護衛們的神色肅穆,數十匹駿馬訓練有素, 行進時的馬踏聲沉重卻不凌亂, 最中間被圍住的馬車車身雕刻有華貴嚴整的壁紋, 冠頭車廂通體玄黑, 駟馬高車, 嵌玉鑲金。
不用探究,她也知道馬車上的人是誰。
這府里有資格乘四駕的人只有兩個,而今日王老太君還在潤安堂等著她,所以——
「表——」她忍不住失聲開口,但只一瞬,硬生生又自己咽了回去。
她們伯府的馬車就停在這, 剛剛一路過來,離謝硯深的馬車不過數米之距,他不可能瞧不見。
但他選擇了無視。
甚至都沒遣身邊人來問一句。
她再心悅他, 這樣一廂情願送熱臉的事情做太多,還是難堪。
「小姐,」貼身婢女擔憂輕聲,「太夫人還在等著呢, 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趙慶姍臉色難看,咬著牙,等拱衛四駕馬車的護衛隊伍徹底消失在視野範圍內,頹然松下手臂,車簾隨之垂落下來。
「……走。」
…
小轎慢慢行入園子,落定,婆子丫鬟迎上來,擁著轎子裡的女郎進了大門。
不多時,穿戴精細的婢女小步出來,朝東邊去了。
只一盞茶的功夫,忠伯從主院緊趕慢趕,好容易站在了潤安堂的匾額下邊,深呼口氣,掏出巾子擦乾淨頭上的汗,而後才邁入院門。
轉步進了正廳,雙膝剛跪地,上首就傳來略帶慍怒的責問。
「說罷,你主子去了哪?」王老太君眉頭緊蹙,臉色黑著,「外頭好大的陣仗,我這卻連聲通報都沒有,若不是有你們表姑娘瞧見,還真叫你們瞞得滴水不漏。」
「看來,如今我老婆子是徹底做不了這府里的主了?」說罷,狠狠一掌拍在案上。
旁座上的趙慶姍連忙上前為她撫背:「姨母莫動氣,對身子不好。」
忠伯俯首更低,額頭都貼到地面上:「太夫人息怒,是侯爺吩咐,今日休沐,便去雲山觀祭拜一番,順道踏春,本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刻意驚動府里。」
王老太君冷笑:「我怎不知他有這樣的閒情逸緻。踏春?就是你主子在這,也不敢拿這樣的胡話來誆騙於我。」
這京城裡,誰家中的公子郎君閒暇之時外出遊玩賞春都是常事,但謝硯深,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你這老貨,瞧著是真不將我放在眼中了。」王老太君的眼中怒意越來越盛,語氣中有股陰沉的冰冷。
「來人!」
府里伺候久了的人都熟悉她此刻的模樣,忠伯從前是伺候先鎮北侯的,自然也不陌生。
在她下令把他拖出去打板子的話脫出口前,忠伯急忙揚聲:「太夫人,太夫人息怒!」
「這,老奴本是不好說的,侯爺踏春,是早與其他幾位相熟的大人約好的,並不是要欺瞞您,侯爺說了,只是尋常小聚,事情不必太多人知道。」
說到最後,聲音壓低下來。
王老太君怒氣頓住。
若是謝硯深真是與其他朝中大員定了今日同聚,那為的多半是公事,踏春不過是個由頭。
這樣的做法並不鮮見,若是大事,那勢必要耗費許多時辰,誰家也不好經常將一大群同僚下官喚入自個府中,一聚就是大半天,天長日久,傳出去,那不成了結黨了。
再往前個三兩年或許沒什麼,但如今正是朝局最動盪的時候。
心下有了計較,眉頭倏地舒展了些。
忽地,又眯起眼:「他今日出行,怎麼坐的馬車?」
謝硯深即便是上朝,都是騎馬,他行事雷厲風行,不喜拖延,馬車的速度可遠比不上駕馬。
忠伯微微直起身:「回太夫人,春天到了,馬兒多不安分,斬雲前幾天就傷了蹄子,馬房正養著,預備著過兩天重新上蹄鐵,這兩日侯爺上朝都不曾騎馬。」
斬雲,謝硯深那匹踏雪烏騅的名字。
這匹馬神駿非凡,極通人性,並非馬場養出來的,而是野外馴服回來的,戰場上衝鋒陷陣屢立奇功,謝硯深的命都有好幾回是它救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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