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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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明跟在後面,幾乎小跑起來,心中焦急,又不敢開口問。
他方才也聽到了謝濱和謝硯深的對話,看主子爺現在的反應,也知道一定是哪裡出了大差錯,但他實在不懂其中關竅。
只知道,這和珠玉院必定脫不了干係,他們主子一世英明,只在那位身上屢屢破例。
果不其然,幾步前的身影沒有回主院,而是一頭扎進了竹林,沿著小道,完全是以逼近的架勢到了珠玉院的後門,腳步停住,微側回來的側臉散發著濃重的寒氣,眸中狠戾一閃而過,又極快壓下來。
福明不敢再看,回神連忙上前,按暗號敲了幾下門。
很快,門開了,不是最快一直貼身跟著玉憐脂的段素靈,是另一個玉氏的家生奴婢,叫竹扇。
竹扇探身出來,一抬頭,登時被嚇了一大跳:「侯,侯爺……」
謝硯深面無表情,抬手將門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福明沒立刻跟上去,轉頭朝門邊不知所措的竹扇快速問:「姑娘呢?今日怎麼不是段女醫來開門?」
竹扇立馬答:「姑娘正睡著呢,藥玉堂來了幾個病症棘手的病人,段女醫出府去診治了,過幾日才能回來。」
說著,面色又青又白:「福總管!這,侯爺這是怎麼了?姑娘剛睡下,有什麼事不如和我說……」
福明登時瞪了她一眼:「主子們的事兒,和你說?這話你幸好是讓我聽見,否則還不扒你一層皮?」
「可侯爺剛剛……」臉色黑得驚人。
而且,謝硯深很少親自來珠玉院,上一回親自來,還是玉憐脂寫信要和他決裂前病倒那次。
換而言之,他來了,肯定是有大事。
「侯爺對姑娘如何,你往日難道是瞎的?把門把好,別跟過來。」福明卻不理她,拋下這句,轉身跟進了院子裡。
竹扇躊躇片刻,而後下定決心一般,急急關上門,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
寢房的門緊緊閉著,謝硯深疾步而來,到了門外,卻又猛地頓住。
垂下眼,薄霧一樣的陰影籠罩在眉眼間。
在原地靜默了許久,一直到福明跟上來在旁候著好一會兒了,才慢慢抬起手。
細碎的摩擦聲似有若無,沉重的門緩緩推開,謝硯深輕步走了進去,才入房內,女兒閨閣柔軟的綿香撲身而來。
腳步轉向右邊,越過珠簾、屏風、紗幔……離床榻越來越近,終於,一道蜷縮著的細瘦身影落入眼中。
房裡的獸金鼎里燃著銀骨炭,磚下地龍升騰灼熱,玉憐脂只蓋了一層軟被,用一種完全防備的姿態側睡著,雙臂團在身前,兩隻手貼著臉頰。
又是許多日不見,她面容上病弱的蒼白絲毫沒有減退,反而更加憔悴。
鬼使神差的,在看見她的一瞬間,謝硯深的怒氣、質疑、焦急,全部一散而空。
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些日子他很少回來,沒有時時陪伴她,又害她病得更重了。
動作放輕到極致,在床沿邊坐下,細細看著她,手伸過去,指尖緩慢輕觸她的鬢髮。
他自己看不見,他的眼神有多麼地繾綣、纏綿。
未入門時的滔天怒氣和疑影,無需任何她撫慰與辯解,頃刻間化為眷戀。
甚至,他控制不住地喜悅,因為思念終於得到了緩解。
前一刻,還想質問她、逼問她,可是看見她的時候,沒有任何餘地的,愉悅與幸福湧上心頭,像潮水一樣,淹沒所有的思緒。
換在一年之前,謝硯深對這樣神智錯亂一樣的情感只會報以荒謬二字。
但現在,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誰又能想像到呢,如此不可思議到無理可循的情念,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玉憐脂一直在騙他,如果她真的騙了他……
床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眉心輕動,卻沒有醒來,眼角倏地滑下了一滴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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