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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家大爺身亡後,樓老太爺驟聞噩耗,重病不起,後來得知殺人兇手竟然一個都沒有找到,悲憤交加之下氣絕身亡,樓家這一脈便只剩下滿府的女眷和年幼的樓家小少爺。

和玉氏不同的是,樓家沒能撐住內賊外敵的圍剿,最終大部分產業都被豺狼虎豹一樣的族親分割了。

段素靈點頭:「是樓家的秦老夫人給的謝禮。」

樓家滿門只剩孤兒寡母,老太爺沒了,老夫人還在,本就身體不好,一直纏綿病榻,幾重打擊下來,人差點也沒了,更別說撐起來去爭奪家產。

當年玉憐脂彈壓下自家的動亂時,樓家的情況已經無力回天,最後,讓段素靈帶著些銀票去樓家救急。

樓家給了一箱醫書古籍做為答謝,玉憐脂對醫書當然毫無興趣,東西就讓段素靈自己留著,段素靈在翻書的時候才發現這些古籍根本不是醫典,而是兵器錄,裡頭還有幾份弩箭的圖紙。

玉憐脂眼中閃動著複雜情緒:「樓家竟然還收藏有這樣的東西。」

但凡累代大富之家,總有一些不能見人的藏品,前朝最有名的巨賈沈氏,被抄家滅族的時候,從地庫里抄出了幾百年前某朝開國皇帝的玉璽。

樓家藏的各式弓弩造法,交到朝廷是功勞一件,自己藏著,若被發現,滿門抄斬都不為過,破家後的樓家也的確不適合再留著這些東西。

段素靈:「樓家祖上是軍戶出身,有也不奇怪。」

「當時秦老夫人把東西給我的時候,讓我們善用。」說到此處,段素靈有些唏噓,「後來我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原本她以為這件只能算是殘品的弓弩這輩子也用不到,頂多等到真正造好了,給玉憐脂瞧瞧。

沒想到。

玉憐脂的目光凝聚在這件利器上,抬起手,指尖輕輕拂過連弩的弩臂,聲如嘆息:

「有虎斑斑,伏於林下,我欲射虎,愧無勁弩。」

今得強弩,屠虎可期也。

伏擊的計劃就這樣制定下來,全部人散出去開始行動,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設伏完成,另放了兩個眼力最好的去高地望風。

玉憐脂坐在洞中鋪了絨皮的石凳上,段素靈站在一邊,往弩箭的箭尖周圍抹上黑色油狀的東西。

手上沒停,眼睛卻一直盯著安靜坐在面前的女娘。

玉憐脂抬起眼,和她對視,片刻後,還是開了口:「我知道阿姊想問什麼,可說來話長,我犯懶,阿姊還是別問了。」

段素靈心性堅定,很少被什麼事情打動,但玉憐脂是個例外,她總能輕而易舉地氣到她。

強迫自己深呼吸後,還是問了:「……我只是想問,姑娘是怎麼知道護國公府的行跡的?」

她的疑問非常正常,護國公府雖然遲早會倒塌,但絕不是現在,護國公府大房出逃,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別說玉憐脂,就是鎮北侯也不可能這麼快監察到。

但這一問她只能放到和玉憐脂獨處的時候,無論何時,在外頭,主家的威嚴都是不能被打破的。

「有人告訴我的。」玉憐脂回答。

「誰?若是不可信之人,那……」

「阿姊,」玉憐脂淡淡打斷她,幽黑的瞳不知情緒,「這世上有兩種東西是最難藏住,也最難偽裝的。」

「想活命,和想殺人。」

段素靈一愣。

玉憐脂垂下眼:「但凡帶著這兩種東西的人,他們說的話,做的事,是弄虛作假還是真心實意,我從來沒有判斷錯誤過,哪怕一次。」

小瑞潭的亭子裡,任凝香瘋狂地想活命,前來抓捕任凝香的守衛情急之下想殺了亭子裡見過任凝香的所有人。

他們的神情她見過無數次了,在那些試圖瓜分玉氏產業又被她反過來清掃的敵人與異己的臉上。

玉憐脂沒再說話,微低著頭,把玩垂落在腿上的香囊。

山裡的夜只能用恐怖來形容,月光也照不透的黑,無處不在的極寒,足以將人的五感壓制到最低點。

外裹防寒的衣物專門選了花色灰白交雜的銀鼠獸裘,抬手戴好兜帽,後撤幾步前沖,自雪地縱躍而起,單臂輕鬆攀住樹幹,腰腹發力,一息之內便翻身上樹落定,輕盈穩健,樹冠之上的白雪也只抖下些許。

段素靈伏在樹間,獸皮的顏色讓她近乎完美地融入這片白雪和枯葉組成的天地,弓弩架在樹幹的分叉處,穩定弩身。

核心的部件都抹上了猛火油,這種十分耐寒的物質在極冷的天氣里也不會凝固,確保關鍵時刻機關能運轉正常。

這把弩只能她來使用,它發箭時的震動幅度,箭矢方向,瞄準技巧,只有她熟悉。

荒山沒有活氣,連野鳥都不會在這裡生存,耳邊只有鬼呼一般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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