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為了給您和其他受傷的武師療傷,帶著我們闖了鎮北侯府的族莊,後來,鎮北侯帶兵來了,我們的人都被抓住了,」錢慶抽噎著哭嚎,
「鎮北侯親自帶走了少東家,沒多久,就來人說……說少東家服毒了!」
段素靈瞬時怔住,而後猛地俯身劇烈咳喘起來,張風連忙上前察看她的傷勢,狠狠瞪了錢慶一眼。
「師父,師父您別急,侯府的醫師已經在救治少東家了!」
「那邊來人說了,等侯府的醫師診脈出結果,若您醒了,就來和您商討醫案,剛剛已經去通報了,待會兒人就會過來的!」
段素靈眼中通紅,抬起眼:「姑娘服了什麼東西?!」
張風戰戰兢兢,急促呼吸幾下:「我,我也不知,是侯府的人來之前,少東家從您和她自己的香囊里拿出來的……」
「是不是,紅色的小丸?」段素靈的聲音顫抖。
「是,是!」
「幾顆?」
「三……三顆。」
話音落下,榻上的人猛地掀開被褥,想要翻身下床,險些跌在地面上。
「師父!您還不能行走!」
「師父!」驚呼。
「帶我去——」段素靈目眥欲裂,唇角溢出點滴鮮血,「姑娘在哪?現在就帶我去!!」
第96章 恨憐
地龍燃燒, 房內溫暖如春,熱意讓血腥與苦藥交織的氣息更加濃郁,屋中的氣氛緊繃、冰冷、壓抑到極點。
喬誠坐在靠近床榻邊的凳上, 還喘著粗氣,抬手不停地擦汗,一旁, 族莊的醫師正按照他的指示小心行針。
上一回冬祭,也是這樣的深夜,也是這樣的大雪,冰天險路縱馬疾奔, 到了莊內, 等待他的是昏迷不醒、驟發心疾的玉憐脂。
一年時光轉瞬而去, 一模一樣的情景竟然再度重上演。
不, 有所不同, 這一次更加兇險,兇險到了他幾乎無計可施的地步。
銀針用了,解毒湯灌了,可是榻上的人呼吸越來越弱,再這樣下去,不到兩個時辰, 玉憐脂就真的沒命了。
族莊醫師施針畢後,喬誠連忙俯身上前,三指壓穩女娘細腕, 分秒點滴流逝,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片刻,起身轉後,疾跑幾步衝到紗幔外羅漢榻前, 跪倒:
「……侯爺!玉姑娘恐怕,恐怕……」
紗幔外的空間並未燃太多盞燭火,座上的男人身形半隱陰影之中,手撐著額,看不清楚表情,右掌握成拳,食指的側邊壓著拇指上的虎骨扳指,青筋暴起。
細密難察的隱裂聲。
福明站在一邊,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吞了吞口水,轉頭朝地上跪著的人:
「姑娘不是用了解毒的湯藥嗎?毒大半應該都吐出來了啊!怎麼都沒用?」
「這正是怪異所在!」喬誠打斷了他,抬起頭,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姑娘方服毒便用藥催吐,這一年來,侯爺又為姑娘尋了不知多少秘方良藥,姑娘的身體悉心調理了這麼久,根基已經比去歲強健許多,從姑娘不再日夜夢魘便能看出來。按理說,這一次的病情應該不會如此兇險,」
"可,可現在姑娘的脈象絲毫沒有好轉,比去歲那回還要嚴重!依我觀之,姑娘服的東西不像是砒霜之類的純毒,倒更像是什麼藥物,須知補藥用錯,也能致人性命。解毒湯能解常毒,卻不是萬能的,如果找不出姑娘吃的東西是什麼,無法對症下藥,再怎麼施針催吐也是無用的。」
福明:「那就趕緊查啊!還在這說什麼?!」
喬誠急得臉脖子通紅,爭辯:「若是能立刻查清,我一早便查了!我需要時間!可姑娘的身子已經不可能撐到天明了!」
「砰!!」羅漢榻上的小几驟然翻落。
謝硯深猛然起身,大步入了裡間。
屋內死寂,所有下人幾乎是同時屏住了呼吸。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喬誠臉色煞白,跪在原地躊躇數秒,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福明也是面如死灰,走上前,把地上的喬誠拉起來。
正要跟進裡間,屋外忽地吵鬧起來,扭頭看去,院子裡守著的大護衛跑進來。
壓低聲:「福總管!那個玉氏的女醫醒了,說知道玉姑娘服了什麼藥,人已經到院子裡了,要不要現在就讓她進來?」
福明眼中一縮,和身旁眼睛倏然亮起的喬誠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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