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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離微怔,下意識握住玉簡,似有所感的從桌上拾起剪子划過指尖,剪子鋒利輕輕一下便滲出血絲森森,隨後如她所想,玉簡便像是久旱逢甘霖,瘋狂的吸食著她的血。

血入四肢,舒緩酸痛,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容闕伸手將玉簡攥入手心,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指尖輕點,龍飛鳳舞氣勢張揚的字跡便浮現。

【住手!】

溫離瞧見了玉簡上的字,心中的猜想也被逐漸證實,她又滴了兩滴血在玉簡上。

【簡靈,你是不是靠我的血維持著性命?】

容闕壓著眉間的惱意,深邃的瞳孔泛著幽光,他朝著小四勾了勾手:「去後山把蓮生拖回來。」

小四喵了聲,躥出門後與黑夜合為一體。

【不是,你與玉簡連的是血契,你可知血契的威力?如若你頻繁的以血養簡,它便會像一隻吸血蟲將你吸的只剩下一個軀殼,最後甚至軀殼也不留給你。】

容闕實在沒有力氣,便還是選擇以心音回復。

溫離不敢有假:「可我覺得剛才玉簡好像很慌張,我以為你出事了,便......」

餘下的話她沒說出口,眼下指尖還泛著疼。

第26章 容恙

她的心口澀澀,嘟囔著出聲:「抱歉,我不知道。」

【為什麼讓自己流血?】

溫離小聲道:「我只是見你好像需要的樣子,便將血融入其中.....抱歉,我以為你出事了。」

她也不知怎麼的,就好似著了魔。

玉簡上的字像是一陣輕柔的風不動聲色的在他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母子簡相連,執子簡者受到傷害,母簡會利用所有有利事物去挽救子簡,而又因血契緣由,她的血便成了傳輸能量最好的載體。

直白的說,便是一旦子簡或母簡其中一個受到傷害,另外一個都會自主尋找生機。

眼下便是因為容闕受了傷,繼而召喚出母簡。

【沒有受傷。】

「啊?」溫離壓抑著本來已經垂下的嘴角,「那便是我多想了。」

容闕靜坐養息,從未安慰過他人,繼而顯得語氣有些生硬,【它會以你的血作為增強它力量的關鍵,所以下次不要犯傻。】

溫離應道:「下次不會了,不過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容闕疏通經脈,讓靈氣舒緩身體,這才回答道,【嗯。】

見他說的如此果斷,溫離便認定為自己過于敏感。

細想出來,他一直生活在玉簡之中,何來受傷一說,倒是她更容易受傷。

【你方才說什麼?】

溫離杵著下頜,盯著玉簡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蹦躂出來。

【有那種術法,不過你學來要做什麼?】

「顧名思義,抄書嘛。」她不打算將自己的經歷公之於眾,起碼還是要一些面子。

容闕吐出一口污血,算是完全將身體裡反噬的靈力清理乾淨,但受的傷還未完全痊癒,這些單靠靈力並不可行。

他吞下一顆洗髓丹,很快從骨髓中散發出的疼痛便將他包裹著,像是要將他狠狠撕裂開來,五臟六脾皆要碎裂。

為了不表現異樣,他順著她的話問:

【為何抄書?】

面對他的問詢,溫離總是想要將埋在心底的話全部與他傾訴,於是完全忘記方才自己還立誓不將話本之事說出。

「今兒我被卒韞師兄罰了抄門規一百遍!」她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每一個字都咬碎,拼命想要給簡靈展示自己的憤怒。

只可惜容闕聽不見她說話,只能看到玉簡上的字。

似乎是為了映襯溫離的憤怒,玉簡上浮現的字要比平日裡的大上好幾倍。

原是豆大點的自己,現下都快變得同榴槤一般大。

【抄門規?】容闕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幾個字,心跳如擂鼓,下一刻便要躍出胸膛,他問,【是今日賭靈石的緣故嗎?】

溫離擦亮雙眼,真心誇讚:「你好聰明啊簡靈!這都被你猜到了!」

容闕:「......」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現場呢?

依著她的話,他控制不住的開始回想今日在琉璃殿的場景,但那時他站在外頭,又有卒韞擋在前頭,殿門一關,對於裡邊的弟子,他一位也沒有瞧見。更不必說後面同溫離撞了個正著,他更加沒有心情觀察屋子裡的人。

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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