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師兄。」溫離眼神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容闕。
腦子裡全是方才他利落出手的模樣,默默丈量,若是打在她身上,她往哪邊躲可以死的慢一點。
容闕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抬手覆在她臉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滑膩的流過傷口。
臉上不怎麼疼了,但傷口依然在。
他離的極近,淡淡的焚香讓人醉心。
溫離下意識朝著他的手湊了湊,而後明顯察覺到放在臉上的那隻手頓了頓,隨後又似貪戀般的貼了上來。
就像是放了個冰塊在臉上,痛感逐漸變淡。
扶楹鬆了口氣,走上前對著問天長老說:「長老,不若到主峰去,讓諸位長老定奪對錯。」
問天長老方才已擺好應對架勢,但也不能拉下臉面對一個弟子動手,繼而冷哼一聲,命人將沈瑁療傷,而後帶著天機閣的人浩浩蕩蕩離開。
扶楹走到溫離身旁,見她小臉紅腫的更甚,只嘆方才沒有將虞青蘿打狠。
溫離無聲笑了笑,安慰道:「沒事噠,沒事噠。」
「不過師弟方才的確神武,將他們打的還不上手了,沒想到師弟深藏不露,甘拜下風。」扶楹贊道。
溫離瞄了一眼容闕,很快又收回眼,頻頻點頭:「英姿颯爽。」
罷了罷了,今日的容闕好說歹說也是替她出了頭,那她便放下往日過節,由衷的夸上兩句吧。
「嗯。」容闕淡聲道,並沒有因為她的誇讚而改變臉色。
溫離心領神會,指不定她的話在這廝耳朵里還是諷刺呢。
但她管不了那麼多,畢竟肚子裡還憋著一股氣,不放不爽,「走吧,去告狀!」
沈倚樓聽司羽的話去拿了傷藥,走到容闕身後時想問問他需不需要傷藥,便瞧見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同扶楹商量待會兒該怎麼辦的溫離,黑眸如潭只倒映著溫離一人卓躍風姿。
奇怪,怎麼容師兄耳朵這麼紅?
很熱嗎?初秋涼爽倒也不熱啊。
*
「哇嗚——」
寬闊的殿內,溫離趴在琉璃地磚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形容方才是如何險峻,天機閣弟子是如何瞧不起人挑釁人,從前院打到後院,從司羽打到容闕,繪聲繪色,描述的那叫一個慘烈。
待一通哭訴,溫離才眨著眼看向青霞長老,也是座上唯一一位女長老,她很清楚,找什麼人才會共情。
她撲通一聲趴到青霞長老的膝蓋上,高呼委屈:「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先前在玄天從未受過如此大辱,若是讓我蒙冤而死的師父知道,如今有人口口聲聲說他徒兒為魔修,他就九泉之下怎可安。長老!您一定要為溫離做主啊,溫離潛心修煉,怎麼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無論青霞長老怎麼安慰,就是不肯停下。
幾位長老操心魔修之事,焦頭爛額,眼下又碰上外門明目張膽的欺負弟子,自然也咽不下這口氣,
其中以玄妙長老最為氣憤,畢竟溫離是他的徒弟啊,公然受到欺凌,甚至還動起手來。
「上過藥了嗎?」玄妙長老問道。
溫離含淚點頭:「上過了。」
可臉依舊腫的不像話,清晰可見力道狠勁。
青霞長老忙問:「還疼嗎?」
溫離咬著下唇,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不疼了。」
神情可不像不疼。
「不過是弟子間打鬧罷了,但他砍我徒兒一隻手臂算什麼?」
這時,看不下去的問天長老不屑道。
玄雲長老看向他,神色莫測,不怒自威:「問天,你年紀也不小,弟子間大鬧的界限如何不清楚嗎?今日你天機閣弟子嚷嚷我弟子為魔修,此事若傳出去,有損我太虛宗聲譽,更何況心狠手辣得寸進尺的傷我弟子,你當我們太虛宗無人了嗎?」
「溫離丫頭原是玄天宗凌武天尊的弟子,她的底線我最清楚不過!」玄妙長老也道,眼神中充斥著責怪:「我看這魔修一說詞是這幾名弟子故意挑事所用。」
天機閣受傷最為嚴重的虞青蘿與沈瑁都不在現場,剩下刃染只受了外傷,還是因為沒打過容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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