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著劍,底下壓著另一把噌亮的劍,那劍斷成兩截,劍鋒滾落在地。
刃染煞白著臉,握著劍柄的手不受控制的打顫,「我的劍!」
容闕薄唇微啟,毫無感情的幾個字從口中脫出:「不堪一擊。」
刃染哪兒受過這等刺激,紅著雙目宛如一隻即將爆發的虎獸:「你怎可將我佩劍一斬為二,你可知此佩劍乃師父特地為我打造,時間僅此一把!」
「不過如此的東西,有第二把也未必會有人要。」容闕掀唇譏諷,猶如謫仙純良的面容上盪起微微的邪氣:「憑你這般也敢信誓旦旦護著他人,笑話。」
結界相隔,裡邊的人聽不見外邊人的聲音,外邊的人自然也聽不見裡邊的聲音,正是因此溫離和沈倚樓那麼大的動靜沒能驚擾到他們,而容闕與刃染說的話也沒人聽見。
可從刃染暴怒的臉上看出,容闕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溫離的視線隨著容闕一張一合薄唇緩緩移動,直到容闕若有所感的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來。
二人隔著霧蒙蒙的結界,猝不及防的對上視線,眼中來不及躲閃的驚嘆便如此輕而易舉落在他眼裡,不似平日裡高冷淡漠,他此時像是即將步入瘋魔之境的人,眉眼中鬱氣與戾氣相交雜,怎麼也散不去。
溫離心猛的跳了跳,過於清脆的心跳聲如同一下又一下的魔咒,緊緊的圈住她。
她發現一個特别致命的現象——她居然在容闕眼中找不到厭惡。
不應該,無論何時,他總是會拿天底下他最拽的眼神看她,無論何時,他眼裡總是帶著淡淡的嫌棄與厭惡。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起,這份東西開始逐漸變淡消失。
從什麼時候開呢......
好似是那日他與孟時清大打出手開始,他的眼神就開始悄悄變幻。
「阿離,你看什麼呢?」沈倚樓道。
溫離仰頭看他,一臉疑惑:「你看不到嗎?結界裡面。」
沈倚樓通過她的神色揣摩,神色古怪:「看得到呀,但你也盯得的太久了吧,這結界都解開了。」
聞言,溫離這才發現結界早就化開,而容闕也從原來的位置走到玄雲長老座前,正拱手說體面話。
唯獨刃染跌坐在地,任由一旁虞青蘿說話,他卻像是失了神智似的,呆愣的看著殘劍兩隻。
身後虞青蘿紅了眼眶,壓著嗓子啜泣:「師兄,你莫要傷心。」
隨後又對著容闕怒斥:「容闕,你太過分了,怎能將我師兄佩劍都斬斷?」
容闕聞言眼睛都沒抬一下,甚至不曾分出一個眼神給她。
「容闕點到為止,不曾傷刃道友一下。」容闕正同玄雲長老道。
玄雲長老眉心一跳,卻不曾對容闕未展露的實力感到驚嘆,輕輕應了聲,並未再說些什麼。
反倒是虞青蘿,險些氣急攻心:「未傷他,你斬了他的佩劍,不比傷人難受嗎?」
容闕是打准不想理會虞青蘿,好讓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癢,甚至比羽毛都要輕飄飄。
不止天機閣弟子震驚,就連紫薇峰也有好些弟子回不過神,眾人頻頻相視,皆可在對方的眼裡看到震驚無比的一個意思。
『師兄就這麼水靈靈的把他的劍斬了?!』
就連玄妙長老也張著嘴說不出話。
浮玉主動拉了拉卒韞的衣袖,靠近他耳側小聲嘀咕:「容師兄什麼時候變得如此......」
想了許久,她也想不出詞語來顯露看見此情形時心裡的震驚。
她輕輕吐出的氣碰了碰他的耳垂,輕輕痒痒的叫卒韞忍不住想要躲開,但他卻沒有錯失能與她近距離的接觸的機會,克制住自己並沒有躲開。
應和她的話道:「你想說,不近人情?」
浮玉亮著眸子,點了點腦袋:「對對對,對於劍修而言,佩劍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甚至有言,劍比性命要重要。
卒韞道:「換位思考,若是你是溫離,被這樣欺負,估計我也會忍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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