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眠從正門入內,營造他才來的錯覺,又讓人在外候著,不准入內打擾他與公主。
溫離幾人則是如昨夜那般在身上施加術法,以防被人瞧見。
這次她學了聰明,臨走時拿披風裹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容闕的表情不是很開心。
與其說不開心,其實更像是遺憾。
他、他遺憾什麼?
溫離眸光閃了閃,隨後便瞧見他運作輕功時有些不耐煩。
但伴板著張臉,看不出情感。
只有容闕自己知道,嘴裡的牙都快咬碎了,極其厭惡搭在她肩上的披風!
在行進路上,沉默許久的祝余還是打算把埋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其實......」祝余猶豫著說:「當時我與孟師兄探秋詞宮時,也見著過一座銅像,上邊寫著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第85章 裴珏
「生辰八字並未附上署名, 卻寫明卒年月。昭慶元年春,三月初八誕,昭慶十五年冬,臘月十五卒。」
「我們進來時候是昭慶二十年, 而隔一日便是臘月十五。」
祝余道, 即使飽經風霜, 卻依舊克制不住心底的俱意。
惶恐猶如密不透風的網, 將他們團團圍住, 後知後覺難以磨滅的絕望。
「幻境十日, 境外不過半日, 想必境外已經到臘月十五了。」祝余接著道。
狹長的宮道內, 四人倏地停下腳步,皆因由他的話而神色各異。
但難言的答案已經躍躍欲出。
「所以即使我們找到蠱蟲吊著江逢春的命, 她也活不過今天?」溫離問。
胸口卻因為劇烈的跳動, 而變得安靜不下,密密麻麻的澀意幾乎要從心尖溢出。
祝余不看她,半垂著眼,卻勝過千萬的言語。
扶楹深吸一氣,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幻境的存在是因為她的一縷執念, 只要掃除她的執念,我們就能出去。」
「江逢春的執念是什麼呢?」
溫離環顧在高聳的宮牆上,紅牆綠瓦,玉蘭花開遍地, 來往宮人匆匆,垂首不言, 緊俏的做事,像是拉起發條的玩具, 只在手中之事。
「應該是皇后。」扶楹道,「自己的母親變成殺人的怪物,換作是誰都接受不了。」
不遠處的雪地里,一抹白衣瀲灩著地。
忽然有數不清的宮人提著長長的裙裾四散跑來,眉眼慌亂。
他們看不見溫離幾人,如一陣風似的從他們身邊穿過。
其中有人因驚嚇而產生的呼喊:「裴將軍、裴將軍差些殺了皇后,御林軍包圍整個皇城,快逃命啊!」
高樓之上,硝煙濃霧隨風席捲上天,化在那白皙無暇的雲中。寒風四起,吹的那人衣袂飛舞,銀色的盔甲幾乎要與雪色融為一體。
溫離率先認出那人,失聲道:「是裴束,他、他怎麼會?」
與此同時,已經有更多的宮人逃竄而出。
嘴裡念著逃命。
扶楹蹙眉道:「他怎麼會突然造反?分明前一日還好好的啊。」
城樓上裴束面色冷凝的盯著一個方向,似乎要將其看透。
身側的副將佝僂著身子,畢恭畢敬道:「將軍,直接入宮去取她首級豈不為大好?」
裴束緩緩收回眼,長睫輕顫,看著漫天飄落的清雪,忍不住伸出手接住。
冰晶落在手上立刻化成水珠,寒意使人控制不住的想要瑟縮。
這樣好的雪景,不知以後還能不能看見。
「昭慶皇帝呢?」薄唇微啟,聲音清冷淡漠。
副將道:「還囚於大殿之內,待將軍前往處理,另外已經派人包圍秋詞宮,絕不會讓江氏太子邁出大門一步。」
裴束輕笑:「等這一年實在太久了,我似乎都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昭慶帝癱倒在地,孱弱的病體始終吊著一口氣,皇后跟在身旁,不停的為他松著氣,安撫著絕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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