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寧折,你怎麼又娶了呢?我塗山氏的東西好用麼?拿著我的東西向他人搖尾獻媚,你可真是有趣兒啊!」
阮明瑟一步一步,拖曳著裙擺踏上台階。
兩側執事弟子被這威壓壓得抖若篩糠,一路往上,都是叮叮噹噹佩劍掉落的聲音,仿佛樂器奏響,迎得卻是惡客。
阮明瑟笑意吟吟,仿佛真是來賀喜的。
可沿途無一人敢直接對上她的目光。
那目光一絲活氣也無,一見之下能吸人心神,活活摧折了求生意志,恍如閻君在世。
半上腰上,隨著她的腳步,頭頂風雲變色,一方天光像是在避讓著什麼。
漫天的雲朵與光線急遽收攏、退卻。
「寧折,我們青梅竹馬,早訂鴛盟,我母親臨終前將我與塗山冊託付給你寧家,託付給了你,你不記得了嗎?」
「寧折,當日在流魄宮,我帶著你一路拯救同道於水火,你以身相替,幾番重傷垂死,我曾給你餵過什麼,你也不記得了嗎?」
「寧折,練蓁蓁彎下膝蓋,欲以他人性命獻祭,求得一線生機。你在青雀面前好像一條狗,你恐怕更不記得了吧?」
「你二人背著我這原配髮妻苟且,你可記得你一個三靈根如何踏入的靈鏡宗?又如何走到今天?」
「寧折?寧折!寧折……」
……
阮明瑟人還未到,站在定淵殿門前,階梯最高處,一身紅衣的寧折忽然面色急遽變白。
他一個轉身,猛然將手中牽著的練蓁蓁推至身後,戒備的看著階梯盡頭。
可是,他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來得及看見。
他體內的塗山冊忽然發出強烈的感應,像是鐘磬擊打出來的嗡鳴,一圈一圈,盪開在胸膛內,只震得人七竅轟隆作響,神志不清。
他忍不住抬手按住胸膛,大驚失色。
可與此同時,丹田也開始異樣的發熱,越來越熱,仿似火燒!
「啊!」
一聲尖叫,驟然響起在寧折耳畔。
他眼前光景出現了重影,依次搖晃著,又貼合。
練蓁蓁花容失色的臉明明近在眼前,卻如石子擲入波心,瞬間散開,化作碎屑。
「啊!快看吶!新郎官現原形啦!也是妖,他也是只妖啊!大家快讓開——」
「寧折,寧折……」那如影隨形的呼喚還在一聲又一聲。
賓客驚叫四散,推翻杯碟碗盞。
「寧修士原是只牛妖麼?真看不出來,他往日極斯文有禮的,好可怕……」
「天吶,他的妖怪媳婦追來了嗎!靈鏡宗掌門是幹嘛的,竟找了個牛妖做外甥女婿?」
「寧折……」
……
阮明瑟這邊走的不急不緩,甚至姿態悠然。
這一回,她是攤開了來算總帳的。
不單寧折,練蓁蓁,還有練憑生。
山道上長長的階梯對比這鋪墊許久,終於等來的一擊算得了什麼?
她有的是耐心慢慢走,慢慢的,一步一步踏上仇人的屍山血海。
死亡並不可怕,等待死亡才最消磨心智。
「來了。」
阮明瑟忽然抬眸,勾了勾唇角道。
元璜白衣執劍,立在上首的台階中央。
他面色焦枯,眼中滿是複雜。
兩人沉默的對峙,片刻,元璜才抿了抿乾涸的嘴唇道:「你非要如此麼?」
阮明瑟笑了,語調平靜道:「你還是不懂。」
「無事日月昭昭,有事師恩浩蕩。你的大義是假的,道也是假的,明白麼?」
元璜面色發苦,全不顧她說了什麼,艱澀道:「你就不能真正把自己當成我……的親傳弟子,在此好好待下去嗎?浮游峰……不好嗎?」
阮明瑟冷聲道:「處理不了就逃避?活在虛妄當中很開心?換了你,或許可以。因為你們一門上下口中叫囂的與心中所想全然不同。你的恩是恩,他人的深仇就不是仇?不覺得無恥之尤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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