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瑟心下一動。
經歷了這麼多世界,極品渣男她見了不少,女人間的鬥爭也不容小覷。
她還從未遇到這種嗓門大、心腸熱,說話爽利還接地氣的。尤其,眼前這個還是她的親人……
阮明瑟內心複雜,點了點頭,沒說話。
甘大嫂子念頭一轉,又拍著巴掌嘆氣道:「唉,咱家這死鬼姑爺也是忒著急,我這託了人好容易尋摸的補身藥,都白瞎了!興許趕得及吃幾副,也就——」
阮明瑟倏地抬起頭:「什麼藥?」
這姑嫂兩個還給周伯海倒騰過藥?
甘大嫂子瞥了她一眼,一副她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嘴上倒也不含糊:「還能什麼藥?不就那個啥程門立柱啥的?」
阮明瑟:「?」
完了,周大郎別是被藥死的吧?
甘大嫂子又緊接著道:「 嗐,可惜了,不過沒吃上也別浪費,回頭等你哥回來,便宜他了。」
阮明瑟:「……」
總覺得你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甘大嫂子快人快語的又問了幾句,忽然一拍巴掌道:「差點忘了!」
緊接著,她提高了嗓門道:「我呀,給我這大姑子捎帶了幾斤雞蛋,巧了不是,恰好走的你們侯府送菜的門。這爺們死了啊,就是無依無靠,快拿上娘家的雞蛋,別連口飽的都混不上。」
她這話一說,守門的婆子想裝死都不成了,趕緊從一旁擠過來,跟著亮開嗓子,大聲道:「她嫂子,您可別誤會!咱們府上可是正經御封的侯府,缺啥也不能少了主子一口吃的,更何況大少爺剛去,這雞蛋葷腥……」
甘大嫂子嗤笑了一聲:「怎麼的,連口蛋都不叫你們大少夫人吃,我還就不信了,這滿府的主子能為個長年臥床的少爺一起嚼乾菜葉子?又不是放羊!」
阮明瑟默默站在一旁,深覺過來見原身嫂子一面,是件再明智不過的事。
這人嗓門一大,說話嘎嘣脆,且還沒什麼偶像包袱,張口就來,令人聽著簡直神清氣爽!
守門婆子想要跟她battle,兩個人明明面對面,喊得跟在對面山頭對歌似的。
這下,西側門對著的小巷弄里,但凡有個喘氣的經過,恐怕都能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越是這種傳承了百年又沒什麼長進人的所謂簪纓世家,就越在乎虛名臉面。
如果說朝陽大街上走的都是體面人,起碼明面上不會對別人家私事說嘴。那西側門這邊,進進出出的丫鬟婆子可就沒那麼講究了。
老太太讓她走西側門,原本是想羞辱、管束她,順便也嫌棄她娘家這門親。
如今這麼一來,這一手可真是昏招。
阮明瑟心滿意足的送完嫂子,回到延齡苑。
還沒進門,她就驟然聽到一陣小孩子嚎啕大哭的聲音。
裡面的丫鬟驚慌失措:「哪兒來的毛娃娃?怎會在大少夫人房裡?這……哎,你別哭啊小孩!再哭虎姑婆吃了你啊!閉嘴啊,喂!」
阮明瑟腳步頓住,站在房門口,勾了勾唇角,
果然能做小情的人都有兩副面孔。
片刻以前還委屈巴巴縮在花架子後面,這會兒私底下恐嚇個小孩倒是熟練。
阮明瑟一掀門帘,陰測測的問:「誰許你進臥室來的?」
那丫鬟臉色一變,轉過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抖著嗓子道:「奴,奴婢是聽見裡頭有聲,才進來瞧瞧情況,就……發現了個小孩。」
小面哭的直打嗝,可還是斷斷續續道:「……面,面面沒,她進!」
第99章 飛來橫崽嗷嗷煩(4)
阮明瑟哼了一聲,慢吞吞道:「你覺得,是這麼大點的孩子能撒謊,還是你能撒謊?進我臥室到底幹什麼,再不說實話,虎姑婆能不能吃了你我不知道,但我能把你打死。」
丫鬟扭捏了半晌,才擠著嗓子道:「回稟大少夫人,奴,奴婢就是想進來找點東西……」
「你的東西還能在主子臥室里?」阮明瑟挑眉道。
「噗通」一聲,她整個人伏在了地上,驟然乾嚎道:「大少夫人!大少爺生前說過要放了奴婢的身契,誰料想他忽然就走了,我,我也是沒辦法了啊……」
說著,她匍匐著爬到阮明瑟腳邊,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抽泣道:「大少夫人,菊蕊求您了,您就開開恩,把奴婢的身契還了奴婢吧?」
阮明瑟擰著眉,甩了甩裙擺,後退半步。
「多新鮮呢,大少爺說要放了你的身契,你有無證人證明?或者有旁的人也聽見了?而且……」
阮明瑟頓了頓,目露深思:「你急著要身契幹什麼,你不是家生子吧?要不然總有娘老子求到主子跟前來,不至於自己進來偷——」
「我沒偷!大少爺真的應了我的!求求您了,這點子小事您定然不放在眼裡,求求您把身契還了奴婢吧?」
阮明瑟勾了勾唇角,慢吞吞道:「菊蕊是麼?從前近身服侍大少爺,如今樹倒猢猻散,你來要身契,是跟誰商量好了?」
菊蕊一驚,連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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