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弦假笑道,「用心的話,桌子也是能擦乾淨的。」
房間裡沉默了良久,以至於林思弦以為對方在認真思考這句話的真實性,準備補充一點他曾將桌子擦得鋥光瓦亮的成功案例時,聽見陳寄問:「林思弦,你看過嗎?」
林思弦怔了怔:「什麼?」
「小說,《黃昏謀殺案》,你看過嗎?」
不知為什麼,陳寄正常說話的聲調總會顯得平靜而淡漠,但林思弦覺得這次他問得尤為冷峻。
林思弦沒有看過小說原文,但《黃昏謀殺案》在網上討論度很高,他基本上已經通過短視頻斷斷續續了解到故事梗概。他原本打算找陳寄之前再仔細閱讀一遍,不過兩個小時肯定來不及。
既然是自薦,林思弦回答:「看過。」
「有什麼想法?」
這種知名度的作品,自己也沒資格妄評:「寫得很好,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喜歡。」
陳寄笑了。這個人笑的時候不多,多數時是在嘲諷自己。此刻的笑相似卻不盡然,恍惚看也盡顯輕蔑,多看幾眼又仿佛透露某種釋然。
「這樣啊。」陳寄說。
明明在笑著,林思弦卻莫名惶恐不安,氣壓低得讓他有些不想久留,直接問:「所以,這事兒怎麼說,您考慮考慮嗎?」
「不用了,」陳寄說,「既然都是同學,那你也清楚我不是個講情面的人。」
拒絕了。陳寄拒絕了。林思弦被陳寄拒絕了。
好吧,其實也不是第一次,早在當初自己還仗勢欺人時,陳寄都能威武不能屈,臉不改色心不跳地拒絕自己,現在決定權在人家手上,那拒絕再正常不過。
實則林思弦去找陳寄時也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之前也爭取過很多次機會,陌生人尚且有很多拒絕自己的理由,陳寄對自己深惡痛絕,那更是情理之中。
臨睡前林思弦以上述兩條理由說服了自己,但閉上眼大腦就開始輪播那三個字——不用了。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我靠,」林思弦睜眼,拍拍自己的臉,白天沒忍心下的手還是在此刻下了,「你到底有什麼好在意的。」
不管林思弦想沒想通什麼讓他耿耿於懷,當晚他最終還是失眠了,更慘的是第二天他還要補拍。
好在需要補拍的內容不是什麼重頭戲,只需要他吊兒郎當地出現一下,說兩句不怎麼關鍵的台詞。新任心理諮詢師也很溫和,哪怕林思弦在片場哈欠連天,也只是好脾氣地問候:「昨晚沒睡好吧。」
林思弦點點頭:「有點落枕。」
「我多帶了個備用枕頭,要不要借你?」
「不用——」林思弦卡了一下,「了。」
「怎麼,」把對方逗樂了,「這三個字燙嘴啊。」
補拍進行得很順利,甚至比第一次拍攝的用時更短,三個小時不到就解決了。林思弦已經疲倦到不行,回去草草洗了把臉就縮回床上,雖然還是睡不著。
就這麼意識游離到夜晚,一天沒吃飯終於又餓了。林思弦隨便給自己點了份漢堡的外賣,剛下完單又接到蘇紅桃電話。
她那邊聽著有些嘈雜:「你今晚沒來吃飯嗎?」
「吃什麼飯?」
「謝洛維生日啊,請吃飯。」
「他沒叫我。」
「害,你才回來沒多久,他助理估計沒想起你來,」蘇紅桃說,「你要來嗎?我估計在場很多人都是來過來蹭的,服務員加了七八個凳子。」
「不用——」服了這三個字怎麼使用頻率這麼高,「了。」
「你怎麼還打嗝了?算了,不來也好,剛好趕上新男三進組,今晚喝瘋了,你來估計又小命不保,陳寄今晚都起碼喝了半斤白的。」
「陳寄?」
「對,現在還沒停,有幾個助理趁機敬酒想搭上關係,死纏爛打,陳寄嘴上什麼都沒說,酒倒是都喝了。」
那還真是厲害了。
陳寄一直討厭菸酒,開機宴時太多人敬他,他都只抿一口,也沒人敢說他什麼。今天不愧是特殊日子,連他都破例。
「你在聽嗎?」蘇紅桃見他沒答話,喊了他一聲,「對了,我待會散場後來找你吧,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嗎?」
那個幸運符,這次不能再忘記了。林思弦說:「行,你結束直接來417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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