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已經收到兩條消息。
一條來自李主任,推薦了一個名片,對方是他的好友——S。
另一條來自S,回答始終如一的簡略:「過來。」
第23章 死纏爛打
在自己為自己過二十八歲生日時,林思弦覺得他已經是一個相當成熟的大人了,任何事情都能坦然接受。
此刻他發現他天真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手機屏幕,還是很難相信這個S是陳寄的微信號。他甚至懷疑自己在做一個主題為尷尬的噩夢,很想給自己一巴掌試圖求證,但顧及到臉是現在自己不多的資產,還是忍住了。
天吶林思弦,你都發了些什麼。
他緊急往前查閱,從一開始的「猩猩跟狗熊打架誰贏」,到後來「我當年對陳寄幹過一些不好的事情」,每多看一個字血壓就高一分。
林思弦被這個事實擊打得魂飛魄散,剩下一絲理智開始思考,為什麼陳寄的微信名要叫S?Silent?還是陳爍的爍?
不過陳寄沒有給他鑽研的時間,很快又發了第二條:「兩小時之內過來。」
林思弦在房間裡又抽完一整支煙,然後卡著兩個小時的DDL,懷著赴刑場般的心情走向427房間。
房門依舊半掩,沒有鎖,林思弦慣性抬手想要敲門,略加思索後又直接推門進去。
他明白為什麼要讓他現在來,因為陳寄穿著一件黑色夾克,電腦合上,儼然一副準備外出的架勢。沒見的幾天裡,陳寄頭髮好像又剪短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更利落。
現如今那些多餘的裝失憶、裝傻、裝聾作啞的把式,都被這一場烏龍攪和得毫無意義。
林思弦嘗試自然地開口,但就像那些不得要領的演員,什麼台詞都找不到感覺。
「所以研究出來了嗎?」最後陳寄先問他,「狒狒跟狗熊誰更強?」
「是猩猩。」林思弦皮笑肉不笑地糾正,陳寄大概把所有的奚落都留給了他。林思弦努力保持心平氣和:「您當時加我微信時,怎麼不做個自我介紹?」
陳寄回他:「你自我介紹了嗎?」
好像沒有。
林思弦又問:「您都知道我誤會了,怎麼也不糾正我?」
陳寄垂眼看他:「糾正你的話,還怎麼確認你的失憶和痴呆是間歇性發作的。」
果然,當初還鼓勵自己上台彈琴,不過就是最終試探的一環。
而自己還傻乎乎地給他發謝謝……
好想打人。可惜一是打不過,二是這一趟是來求人的。
陳寄問他:「為什麼要裝失憶?」
林思弦思忖了片刻回答:「不是都套出來了嗎?我小時候人比較幼稚,當時少不更事對你,嗯,對您做了一些不夠成熟的事情,實在抱歉。我這個人虛偽、懦弱又缺乏責任心,所以想要逃避責任,可惜腦子不夠聰明,手段有點拙劣,還是被拆穿了。」
沉默了半刻,陳寄才回答:「你的自我評價還挺全面。」
這是林思弦最近幾年習得的技能之一。提前自嘲和自我貶低,反而讓別人無從輕蔑。
聽到這個回答,林思弦不合時宜地回想起前段時間陳寄說過的話,反問「我不應該討厭你嗎」,以及在自己又一次做出惡劣行為時的「我也恨死你了」。
林思弦突然覺得自己臉皮也夠厚,有些後悔來這一趟。
但來都來了,也只能繼續往下講:「那肯定呀,畢竟到這個歲數還混不出頭,多少得自我反思反思。可能就是因為我這個人天資畢竟愚鈍,人也不太行,所以最近找不到工作,聽說《黃昏謀殺案》您最終還是打算交出去拍了,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念在同學情誼上,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小角色。」
說出來比他想像的容易。
陳寄若有所思地問:「要拍的事情誰告訴你的?」
林思弦不打算出賣好人:「我道聽途說的。」
「哦,」陳寄明白了,「李主任。」
林思弦還沒反應過來這機密是如何暴露的,又聽陳寄道:「既然你自己說了,當年對我這麼不好,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林思弦愣了一下,接上話:「我知道我有些恬不知恥,但想著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也就厚著臉皮來試試。您要不想再見我就算了,您要願意的話,也可以繼續使喚我當司機,給當年出出氣。」
「嗯,不拉手剎踩油門的司機。」
……那車走沒走吧你就說。林思弦一口氣憋在心裡,又繼續補充:「或者我也可以干別的。」
「是嗎,」陳寄淡淡地說,「修自行車跟收拾東西你能做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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