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這裡,林思弦又逐漸冷靜下來。這樣推算的話,自己多半是在那幾天裡心血來潮去找了家店紋身。匪夷所思的是那會兒存款已經告急,為什麼突然為藝術弄出去幾百一千塊,又為什麼非得挑一枚釘子的圖案?
林思弦用瀏覽器搜索這個問題,得到了很多種回答——宗教含義,象徵堅韌與抗爭,代表亞文化和抽象主義......
沒等他探究出哪一種比較貼切,那股藥勁去而復返,驅使著他再次進入睡眠。
這次睡得還算充足,醒來後林思弦難得神清氣爽。他決定暫時不過多追究這枚釘子的事情,無論如何已成舊事,從現在的角度來看,也算是無痛白嫖一個紋身,至於其中含義,日後能想起來再議。
林思弦跟小胖子在劇組的活都結束了,一起買了後天的火車票,路上還能作伴。扶滿跟蘇紅桃要多待一周。
中午他們相約去吃一家炒菜。小胖子快結束長達兩個月的異地戀,心潮澎湃,一直在跟對象視頻,隔著屏幕親親了長達五分鐘,扶滿在旁邊一整個痛苦面具,大庭廣眾丟人之痛,以及單身漢的嫉妒之痛。
蘇紅桃給林思弦說:「你跟他一路回去真是受苦了。要太丟人就裝不認識吧。」
「別老埋汰我,」小胖子終於隔空親完,把手機鎖上,「談起戀愛都這樣。」
「不可能,」扶滿抵死否認,問林思弦,「你這樣嗎?」
林思弦今天雖然身體狀態好,但精神頭還有點飄忽不定,愣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扶滿在問什麼。他不怎麼做這種無謂的假設,說實話也想像不出來自己談戀愛什麼樣:「應該不吧。」
後來聊著聊著扶滿又跟蘇紅桃打賭,說等下次見面四個人可以湊一桌麻將,誰不帶家屬誰付包間費。
呲啦一聲,一股巨大的油煙席捲小店,嗆得屋裡所有人咳嗽。
林思弦霎那間覺得無法呼吸。在失去氧氣的零點五秒里,林思弦又無端閃過一個並不陌生的場景。
一雙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力度很大又仁慈地留了一點氧氣,虎口抵著喉結,拇指與食指在頸側動脈處形成一個閉合的枷鎖,比起窒息感,更多的是被徹底壓制的禁錮感,仿佛真有鋼架將他釘住。汗水覆滿下頜,匯聚成細流滑進鎖骨凹陷處。
體溫熱得快要灼燒掉一切,將懸在頭頂的話語蒸騰得變形。但還是能辨認出那是陳寄的聲音:「林思弦,你到底要怎麼樣?」
林思弦手一松,木筷子滾落在地。
扶滿疑惑地重新替他抽了一雙,問:「你今天咋了啊?魂不守舍的。」
無從分辨這片段從而何來。在強大的生理衝擊中,林思弦實在無法維持他雲淡風輕的人設,痴呆道:「我可能失憶了。」
「害,我知道,」扶滿揮了揮手,「你不說過嗎?你記不得跟陳編以前打過照面,好端端提這個幹嘛?」
「我記得是你拔了他氣門芯,」小胖子說,「話說陳編回去了嗎?後面還來嗎?」
「不來了吧,」扶滿說,「我記得是今早的飛機走了。」
菜端上來了,扶滿跟小胖子起身去多要兩個碗。
蘇紅桃坐過來戳了戳林思弦的肩:「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啊?」
林思弦重複了一遍:「我可能失憶了。」
「他們倆沒在,這兒就咱倆,」蘇紅桃提醒他,「你可以不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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