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寄也不知道,這個醜醜的玩偶未來數個日夜都放在林思弦床頭,朝夕相伴。
陳寄為什麼會喜歡他呢?林思弦徒勞坐在地上,不明就裡。他時隔多年又一次想到那個疑問,林思弦為什麼是林思弦。這個問題只會在他想起陳寄時出現。
「你還有多久?」不知坐了多久,倉庫管理員催他,「待會有幾個大件要放進來,我得先把這幾個貨架挪開。」
林思弦深吸一口氣,找回一點殘存的力氣,將自己撐起來:「我找到了。謝謝。」
「你這東西真不搬?不搬就還原吧,或者你今天可以先抱一個走,我看你這箱子也沒放什麼金屬,掂量著也不重,我們這兒庫存快滿了......」
管理員說著上手試了試箱子重量,不過這紙箱上面沒封好,裡面剩的一點東西又滾落出來:「臥槽,不好意思,我沒想到它上面這麼脆。」
「沒關係,」林思弦搖搖頭,「您忙您的吧,我收完把這一箱拿走。」
林思弦重新蹲回去,將一地的信件一封一封放回。
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快中午十二點,手機上還有一個未接來電,顯示是本地座機,多半是推銷,林思弦沒在意。
箱子裝到一半,林思弦又看見另一封格格不入的信——這應該不算一封信,是以前亭水榭物業裝業主意見單的硬紙殼,打開裡面是折成信封樣式的格線紙,「信封」上寫著兩個簡單的字——遺書。
而最荒唐的是,林思弦能認出這兩個字是自己的字跡。
林思弦怔愣在原地,半晌將這「信封」拆開,裡面卻空無一物。
他知道從常理來說,又不是立遺囑,遺書只能是自己替自己寫下的,但他還是不敢置信。
他不是沒產生過輕生的念頭。人在走投無路的境況下總會有一兩個自暴自棄的瞬間,但記憶中林思弦沒有考慮過付諸實踐。很多個雨夜失魂落魄,等太陽出現時他又無數次告訴自己再試一次。
因此他並不知道這兩個字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匆忙之下只能想起一種推測——他走到工地或許不是偶然、不是為了抽菸,而是想要結束潦倒的一生。
但他是從二樓墜下的。如果是為了這個目的,二樓未免也太缺乏勇氣。總不能是抽盲盒般隨機一跳,能死便死,沒死成再從頭來過。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座機號。
林思弦這次按了接聽,對面卻不是什麼推銷。
「您好,我們是經偵支隊的,」對面報得很詳細,「您是機主林思弦嗎?」
林思弦說:「對。」
「我們需要依法了解一些情況,」對面言簡意賅,「您認識龐建民嗎?」
第45章 不知道
婁殊為在朋友家聚會時聽見龐建民全家捲款潛逃出國的消息。他沒有過多關注,他對這些商業信息不太感興趣,也沒什麼商業頭腦,迄今為止他爸也就給了他一個小酒莊管管,他也樂得清閒。
他窩在沙發上獨自玩著單機遊戲,朋友們倒是對這個話題津津樂道。一邊嘲諷著龐建民此前行事高調以為有什麼後招,結果被釣大魚收網時還不是只能夾著尾巴出逃;一邊感嘆人還是得站對邊,之前上趕著攀關係的那幾個人現在都被抓去頂包,魏易平被捕的時候他兒子當場嚇暈,現在還在住院......
一直到他們提到「魏易平」三個字,婁殊為才終於抬頭:「魏易平?那不是林思弦他姨父?」
「林思弦是誰?」有人問。然後良久有人替他解答:「林泓前妻那兒子。」
「魏易平之前不是在跟林泓做事嗎?怎麼又替龐建民頂包了?」
「他又沒身家,兩頭討好唄,結果誰都看不上他。」
婁殊為搞電影投資的堂姐在他身邊坐下來,點根煙問:「我記得你跟林思弦以前是同學?他跟他爸還往來不?我感覺林泓那邊也不安全,你別惹上什麼事兒。」
婁殊為下意識否認:「沒有。林思弦說跟他爸好久沒聯繫了。」
「那就好。」
堂姐說完又想起什麼:「我說呢,怎麼魏易平辦那檔子事兒還能替林泓跑腿,原來林家父子早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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