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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寄不喜歡反覆無意義的揣測,於是在坐上李主任派來的車時,便又給婁殊為的電話回撥過去。

離上一通電話才過了半小時,這次也很快就接通。陳寄直截了當地問:「你在哪?」

手機里傳來動次打次的音樂,和婁殊為茫然的聲音:「啊?陳寄?我在,我在開車啊,有什麼事兒嗎?」

陳寄停頓了一下,重新組織了下語言:「好久不見。林思弦在哪?」

「林思弦?你怎麼知道他剛才跟我在一塊?」婁殊為不懂什麼情況,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他這會兒在醫院呢。」

「醫院?」陳寄問,「他什麼病?」

婁殊為斟酌了一下回答:「被我撞暈了。」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婁殊為立即為自己辯解:「不是,主要是醫生說他作息不規律營養不良,本來就比較脆弱,只是剛巧我這人比較強壯,不小心撞他一下,他就這麼倒了。說實話我其實也嚇慘了,本來撞不上的,是他突然往後退了一步才撞上的......」

為了被判無罪婁殊為能作一萬字陳述,陳寄沒心情聽完,打斷他:「我知道了。林思弦在哪個醫院?」

掛斷電話後,陳寄看著簡訊里發過來的地址,叫了聲司機:「勞駕換個地方。」

醫院不算近,陳寄到的時候已是凌晨,整棟樓里都沒有幾個人。畢竟是婁殊為出的錢,林思弦住的是單人病房,陳寄推門而入,發現病房中這人已經睡著了。

陳寄站在他床頭,在很微弱的光線里打量對方。

這是他第三次觀察林思弦熟睡的模樣。跟前兩次一樣,林思弦睡著時是真正的「人畜無害」,很安靜,不會亂動,喜歡側躺,把臉埋進去,雙手會將被子抱得很緊,呼吸又輕又緩,營造出一副非常脆弱、非常需要人照顧的假象。

林思弦一向睡眠很淺。門沒關嚴,門外有個護士推著東西過去,留下一點雜音,林思弦便皺了皺眉,頭又往更深處埋。那床被他抱著的被子隨這個動作,掉了一個角在地上。

陳寄上前去把落下的那一截被子撿到床上,想了想又過去把病房的門關緊。

這一串動作都很輕,基本上沒什麼聲音,但回去時林思弦還是醒了。他稍微起來一些,房內沒有開燈,窗外很亮所以分了一點光線在他臉上。他用力眨了一下眼,以確認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境,不知道確認的結果如何,最後只安靜看向陳寄。

陳寄揣著兜站立於原地,任由兩個人四目相對。

似乎兩個人能沉默到天明。最後林思弦還是先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才醒的原因,他嗓音帶一點沙啞。陳寄回答他:「婁殊為告訴我的。」

林思弦停頓了一下:「我沒想讓你大晚上過來。」

陳寄問:「怎麼弄的?」

林思弦想了想說:「沒休息好。」

這個姿勢應該讓他有些難受,林思弦試圖將自己再撐起來一些,被子上的手機滑落在地。陳寄走過去幫他把手機撿起來。

遞過去的時候林思弦卻沒接,很突然地提到另外的事:「高中的時候我是不是也病過一次?那天我在形體房睡著了,以為會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結果你突然來了。我那時候沒想過會見到你。」

他像在跟陳寄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我剛才也沒想到會見到你。」

陳寄直接把手機放他床上,問:「所以呢?」

「沒什麼,突然想起來而已,」林思弦朝他笑了笑,「幫我接杯水吧,有點渴。」

房間裡沒有杯子,陳寄要到走廊里用紙杯接水。回去的時候林思弦什麼也沒做,還是在原地看著他。

今晚林思弦實在有些反常了。陳寄從接到那個電話開始,就一直在思考林思弦到底遇到什麼困難,或者需要他做些什麼,畢竟陳寄對林思弦的意義就在於此。

陳寄知道自己不該來這一趟,那個向林思弦坦誠的雨夜裡,他是真的做好了徹底放下的決心和準備。甚至向林思弦問地址的那一秒,陳寄也只是好奇林思弦這次要求見面的原因。他沒有打算再度聽之任之,如果是不願意的事他決意拒絕。

陳寄看著林思弦將這杯水飲盡,等待他進入這次見面的主題。

林思弦將杯子放在床頭,抬頭看向陳寄:「你過來一點。」

陳寄並不想過去。但林思弦長了一雙很多情的眼睛,是一個很擅長製造錯覺的人,他這樣仰頭看向自己時,會讓人生出一種他真的非常需要對方的認知偏差。所以陳寄又一次被動地聽從了對方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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