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我吧?畢竟我們蘑菇的第一封『情書』可是送給哥哥的。」章言禮用一副討打的表情在說。
呼吸像是被一隻手,用力地握住,白濛濛的氣息被堵進鼻腔間,鼻子有些酸,這種被猛然猜中心思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從明白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想過要得到他的回應。許殷默告訴我,這種愛是痛苦的,他努力開導我,帶我去參加聚會,想要讓我學會喜歡別人,可是我笨,我學不會喜歡除了章言禮以外的任何人。
「不是你。」我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謊言,我很認真地說,「章言禮,我喜歡的人,不是你。」
章言禮笑著牽我的手進去,他說:「我倒真想見見,能讓我們蘑菇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
飯館裡正對著收銀台的地方有一面鏡子,如果章言禮抬起頭,就能從鏡子裡看到他自己。我喜歡的人,是頂好的人,是在我眼前的人,是和我一起生活的人,是一直自大地充當我的英雄和救世主的人,是此時此刻溫柔又耐心地牽著我手的人。
許殷默那晚上和我說:「唐小西,你真的是沒救了。好窩囊。」
我苦笑,喝了好多酒。有時候我真希望我是一朵蘑菇,能夠被章言禮揣在衣兜里,將思念像孢子一樣,寄生在他身上。
後來,章言禮騎著我的自行車,載我回去。我強行把他的左手從黑色的羊絨外套衣兜里拿出來,我伸出手,拽住他左手的食指,很輕地轉他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
他手上的餘溫很快被風雪蠶食乾淨。我們兩隻冰冷的手,在冰冷的冬天,握在一起。章言禮於是握著我的左手,兩隻左手塞進了他的羊絨外套的衣兜里。
兩隻冰冷的手,又都漸漸暖和起來。那一刻,鼻尖酸得要命,想要哭泣的衝動達到頂峰,我沒出息地把腦袋抵在章言禮的後背上,眼淚將章言禮的外套洇出兩個深色的淚圈。
時間跌跌撞撞地在和人賽跑,章言禮用了三年,將恆錦握在手裡。
趙馨離開恆錦那天,叫他去月徽餐廳吃飯。月徽是會員制餐廳,裝潢一流。
我托許殷默的幫助,在月徽兼職服務生。
在我正要往大門走,按照經理的提示,迎接來餐廳的客人時,許殷默給我打來電話,說章言禮今晚要和趙馨去月徽。
三星的二手手機里,許殷默的話還在繼續,在我聽來有一些失真,我的眼神已經落在了章言禮身上。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領帶是深藍色條紋的,看上去清俊帥氣,跟在他身邊的趙馨似乎是剛從宴會上出來,穿著一件深紅色修身吊帶長裙。
許殷默還在說話:「蘑菇,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
我今天有一點感冒發燒,因此戴著口罩,章言禮似乎並未看見我,從我身邊擦身而過。
「你哥要去月徽,你今天要不要和別人換班?你不想被他看見吧?」許殷默說,「你每次都在他面前逞強,也不想找他要錢。」
「不需要換班,」我說,「我可以。我也不會讓他看見。」
許殷默的語氣帶著點疑惑:「你真的不怕被他看見?他可是章言禮!要是他知道你在外面兼職,不好好待在大學裡讀書,他肯定會發脾氣。」
章言禮的控制欲,隨著他工作能力越來越突出,而越來越強。
這三年來,他要管我吃穿住行,每月購買衣服的數量、每次吃飯的表情、每一日睡覺時間的長短等,他都要管。
咪咪有介紹心理醫生給他,但章言禮不是一個能夠乖乖配合心理醫生進行治療的人。
Sari是章言禮的第一任心理醫生,是咪咪拜託朋友找來的。章言禮第一次去sari的診所,在他講出他對我抱有很強的控制欲時,sari問他:「你只對你的弟弟唐小西有很強的控制欲嗎?其他人呢?」
章言禮很肯定地回答:「對別人沒有,只對他有。」
我就站在心理診療室的門口。門開了一條縫,是咪咪故意留的。咪咪站在診療室門口左側,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睛,食指在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坐在門口,聽著章言禮對sari的回答。
如果章言禮知道,我很喜歡他對我的控制欲,不知道他會不會好受一點。章言禮似乎很為難,也開始在很克制對我的這種占有欲。
有一晚,他和我坐在床上談心。我們穿著很柔軟面料的同款睡衣,像被煮在鍋里的兩塊溫暖美味的關東煮白蘿蔔,膝蓋輕輕地碰在一起。
章言禮讓我如果覺得被他管著很壓抑的話,就一定要和他說,他會給我安排一間新房子,讓我一個人住進去。他的話很輕,很能夠讓人信服,我一點也不懷疑,他說的是真話。
而我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離開他。
我喜歡章言禮,所以很喜歡他在我身邊,享受他對我的控制,喜歡他對我的約束,這些都表明,我在他這裡是特殊的。
sari問章言禮:「如果沒有人干涉,你會想對他掌控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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