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抖,像是不穩定的調頻信號,斷斷續續的。
「我想讓他只能待在我身邊,每天開心快樂、平平安安……只能喊我哥,最好哪裡也不要去……嗯,只能和我一起生活,我一回到家就能抱他……他的眼睛裡只能有我,希望他像我的小狗。」章言禮說。
Sari是很年輕的心理醫生,也是一名合格的心理醫生,她聽完章言禮的傾訴,並沒有給他開處方藥。大量的心理類處方藥,都含有鎮定作用,對人的神經會產生一定的副作用。如果一開始能夠採用其他方式進行干預,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你需要他,」sari說,「你可以嘗試直接地表達你對他的需要,以及和你弟弟有更多的肢體接觸。可以嘗試擁抱和共浴。」
「共浴會不會不合適?」章言禮猶豫著,還是把話講出口了,「我身邊有朋友,嗯……他是男人,喜歡同性。我弟他從小就接觸過這些。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害怕他在這個年紀,容易誤解自己的取向。」
sari說:「你是一個好哥哥。」
「我希望在他眼裡,我是一個好哥哥。」章言禮無奈,他攤開手,緊握的手心終於鬆開,「任何可能傷害到他的事情,我都不會做。正因如此,我才來找你。」
他過了會兒才說:「麻煩你了。」
sari於是不得不給他開了一份處方藥,將處方單遞給他,卻仍舊是勸他說:「你需要你弟弟的幫助,如果他表現得很需要你,你的症狀就能得到緩解。你不該避著他,相反,你可以嘗試擁抱他,讓他表達對你的需要。」
在sari的診所看過病後,章言禮每天會和我擁抱一次。通常是在早晨,像青桔檸檬茶顏色的陽光,從玻璃窗子照到牆上電吉他墜著的蘑菇娃娃下面的兔耳結上。
章言禮身上的檸檬味剃鬚水的味道,會靠近我,我很克制地擁抱他。
咪咪偶爾會在早上過來,接我去她店裡幫忙。她有章言禮家的鑰匙。她進來時,若見到章言禮和我在擁抱,就會很誇張地開玩笑說:「又是愛的抱抱啦,小西真乖。」
章言禮見到咪咪後,就會更用力地抱我,好像很害怕咪咪把我搶走一樣。然後他會穿好西裝,去玄關穿上皮鞋,順便將我的白色球鞋從鞋櫃裡拿出來,擺在他的鞋子旁邊。而後再出門。
月徽餐廳內,我低著頭,將章言禮和趙馨點的菜推進去。他們相談甚歡,並未注意到我。
章言禮的眼神一直落在趙馨身上,他們在談恆錦未來的十年的發展,以及最近政府的風向,還有許寄年對恆錦的態度。趙馨很樂意提拔章言禮,因此一直知無不言。
我出來後,許殷默從大學城開車過來,恰好趕到月徽門口。他下車,過來問我:「你看見他和別人在一起,會不會感到難過?」
外界傳言,章言禮是趙馨的情人。趙馨一直未婚單身,人的名頭後面總是會綴著更多的花邊新聞。加上趙馨一直在提拔章言禮,恆錦這幾年又發展不錯,章言禮晉升的速度也非尋常人能比。
但凡有章言禮和趙馨出席的場所,自然都是花邊新聞不斷。趙馨的下一家公司,是大名鼎鼎的隆豐,做的是外貿進出口方向,隆豐的市值是恆錦的數十倍,加上許寄年保駕護航,趙馨的事業運只會更好。
能力不如她的人自然會嫉妒,抓著她的花邊新聞,便大肆做文章。
上個月,有人僱傭狗仔拍了趙馨和章言禮一起進酒店的照片,放到網絡上宣傳。實際上,當時只是趙馨和章言禮出差,入住了同一家星級酒店。
許殷默之所以猜測我會感到難過,也是怕我相信趙馨和章言禮的花邊新聞。許殷默是我唯一主動講過我喜歡章言禮這件事的人。
雖然並不是我主動講的。許殷默從很早起,就發現我喜歡章言禮。
許殷默對我說:「唐小西,你還是跟我走吧,別在這裡待著了。你這樣……看著很可憐。」
第20章
我並不覺得我可憐,我喜歡章言禮,是我的事情,章言禮不是我的所有物,他可以和任何人有親密關係。
何況章言禮和趙馨並沒有任何親密關係,我又有什麼理由難受?
許殷默勸不動我,乾脆開了一間包廂,叫苟全過來吃飯。朝朝出國讀書去了,菜菜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只有苟全和許殷默還留在海城。
苟全剛來,緊跟著門口就停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那一輛車我認識,是許寄年的車,不過許寄年這回沒有來。車上下來一個女人,看起來很年輕,芙蓉花一樣的人。趙馨出來接人,她嘴裡喊著妙妙,欣喜著把妙妙接到包廂里去。
恰巧趙馨點了一瓶澳洲Shiraz紅酒,我把紅酒送進去,章言禮甚至並未抬頭,就從我手裡接過紅酒,熟練地用醒酒器醒酒,給趙馨和叫妙妙的女人倒酒。
趙馨對妙妙說:「你一直問我,章言禮是什麼樣的人。今天可算是見著了,他平時忙得很,我逮他都逮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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