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接了章言禮的紅酒,不小心弄得灑出來。章言禮的襯衫袖子沾了紅酒。妙妙忙道歉,並表示她可以叫人送來新襯衫。
章言禮笑著說:「不用,我到衛生間洗一下就好。」
牛排是妙妙喜歡的口味,章言禮叫她慢慢享用,隨後就起身出去了。
趙馨問紅著臉的妙妙:「他如何?你喜歡嗎?言禮以前在酒吧組過樂隊,差一點被許老闆簽進娛樂公司。你不是也玩音樂嗎?可以和他多聊一聊。」
妙妙興致也很好,對章言禮倒是也滿意,於是說:「他氣質很好,見識也很多,看不出來才初中學歷。」
「他三年就能接管恆錦,從人精堆里摸爬滾打出來的,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差?」趙馨說。
我覺得透不過氣來了,或許是今天感冒確實嚴重,我有一點低燒,心裡悶得跟被鹹菜缸的石頭壓住一樣。
又或許是因為章言禮身邊出現了很適合的曖昧對象。一想到章言禮會離開我,我心裡便止不住地開始難過了。像是有一朵雲飄過來,下起檸檬味道的雨,把眼前的視線泡得腐爛掉。
剛走出包廂,就見章言禮靠在門口的牆上。他姿態懶散,像慵懶小貓。袖扣沾著紅酒的酒漬,酒漬像玫瑰花瓣一樣依偎在他的手腕上。
他右手腕間佩戴的那塊寶石藍色手錶,被他取下來,放在手上把玩。
「蘑菇,」章言禮叫我的名字,「給哥哥抱一下可不可以?」
他拉著我的手腕,將我帶去廁所隔間。每一個隔間都狹小得好像能夠困住呼吸,讓人喘不過氣。
自從他去sari的診所看過病後,擁抱變成了我們之間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章言禮的手落在我的後腦勺上,他袖子上紅酒微酸的葡萄酒味傳過來,讓我的心變得蠢蠢欲動。
我伸手,擁抱住他,嘴唇落在他的耳畔,鼻子挨著他左耳帶著耳洞的耳垂。他的黑色耳釘放在家裡的抽屜里,有時候我會拿出來,在自己的左耳耳垂上比劃,想要戴上去,又因為沒有打耳洞而佩戴不上。
章言禮毫不知情。他仍舊會在某一個他有空閒的晚上,戴著那副黑色耳釘,到咪咪的小熊酒吧去演出。我會坐在台下,充當他最虔誠的觀眾。
歡呼聲的浪潮將他席捲,我是浪潮中最不起眼的浪花,他是港島上被浪潮堅定仰望的燈塔。
我們在廁所隔間裡抱了五分鐘。我幫章言禮處理好袖子上的酒漬,幫他把手錶重新佩戴回手腕上。我的食指貼著他的左手手腕內側,他柔軟的皮膚,像是軟嫩的蚌肉,那種觸感驚起我的神經末梢,我的大腦皮層短暫地興奮著。
「哥,晚上回來吃飯嗎?」我問他。
章言禮想了會兒,說:「不了吧。」
我有些失望,章言禮已經連著一周沒有回家,每日的擁抱儀式也已經停止一周。
章言禮走到門口,又回來短暫地抱了我一下,他說:「這周過後,我有一個星期的長假。我會待在家裡陪你。」
章言禮走後,我在廁所門口看見了許殷默和苟全,許殷默是我唯一主動說過我喜歡章言禮的人,苟全則是因為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早就猜出來的。
許殷默說:「蘑菇,你好可憐。」
苟全問:「能不喜歡他嗎?」
我把口罩摘下來,臉微微有些發熱,不知道是因為低燒,還是因為被章言禮擁抱。我想,大約是後者的可能性會多一些。
「要是能不喜歡,我早就選擇不喜歡他了。」我釋然地說,「其實我們現在這樣相處,就挺好的。」
真的挺好。
章言禮仍舊是我哥,我可以和他一直住在一起。他需要我像家人一樣愛他,需要我依賴他,他離不開我。而我也無法丟下他。我們像是兩塊恰好契合的積木,形狀古怪,卻恰好能夠彼此擁抱而不感到違和。
章言禮和趙馨吃完飯後,趙馨就送妙妙走了。章言禮自己開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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