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禮和人應酬,總是很晚才到家。
深夜,凌晨一點。整個世界都安靜得像一隻小貓崽。客廳沙發上睡著的貓一直響,呼嚕聲不停,牆上壁鍾搖擺個不停。
我一直沒有睡著,海城又在下著小雨。所有的思念都像是被掰碎了,每一塊碎片裡都有章言禮的影子。
一點過十分左右,章言禮推門進來。我正要把手上那本《金色夢鄉》收起來,就聽章言禮撞到桌子的聲音。
我穿好衣服,下床,到客廳,見章言禮在陽台上抽菸。陽台的門開著,章言禮在吹著冷風,白色煙霧裡藏著他的惆悵。
雨水潲進來,在陽台積聚成一小片深黑色的海,章言禮的西裝皮鞋是泡在裡面不會游泳的鯨魚,穿著白襯衫的章言禮是被雨打濕的風帆。
「要喝養樂多嗎?」我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養樂多出來,「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章言禮把陽台門關上,走進來,渾身狼藉。我拿了他的睡衣過來,半蹲在他面前,幫他解開襯衫的扣子,脫掉皮鞋和襪子,還有襪夾。章言禮的眼神像月光一樣,落在我身上,很輕,又帶著一絲狎昵的打量意味在。
他的眼神是醉的,並不清醒。
他伸手勾著我的下巴,很開心地說:「你是我的菜,跟哥哥走怎麼樣?」
我把頭偏到一邊,不去看他:「你喝醉了。」
章言禮把我壓到沙發上,他頭髮上的水滴,順著他的發梢,滴答地落在我的臉頰上。眼神仿佛因為長久的潮濕天氣而鏽住,無法動彈,只能一直注視著他,逐漸在他看過來的視線中變得黏稠而甜蜜。
「給親嗎?」章言禮問?
「……給。」
他薄而冷的嘴唇,像蝴蝶柔軟的觸角,落在我的嘴唇上,他渾身冰冷,我抱著他就好像抱著一朵在冬天盛開的玉蘭花。他在我的身上沉沉地睡過去,嘴唇翕張,香菸淡淡的苦澀從他的唇間渡過來,將我的不安和想念都灌溉透了。
「章言禮。」我碰了碰他的手。
章言禮不動了。
真是的。
我坐起來,把他從沙發上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他比我想像中要重一些,不過沒有關係,從今天起,我的身體會記住並習慣這個重量。
雨,啪嗒,像蚊子被拍死的聲音,砸在了窗戶玻璃上。
第二日早上,章言禮已經不記得昨晚的吻。他早早地離開家,在冰箱上的哆啦A夢冰箱貼下貼了一張便利貼,叮囑我吃完飯再去學校。
學校和一個公益組織合作的馬拉松比賽在今天舉行。我需要和公益組織的負責人對接,於是我早早地將馬拉松比賽的整個流程過了好幾遍。
學校宣傳部和學生會的老師同學都有過來,宣傳部的老師表示很放心將活動交給我們學生會,而學生會會長張碩,因為家裡有事,這次活動的監督統籌工作就落到我頭上。
在核對名單時,我看見一個叫蘇煥的參賽選手。因為這次的馬拉松比賽有許多個合作方,來參加的人不局限於我們學校,存在外校的人很正常,但因為蘇煥的名字和碧泉的新上任的ceo一樣,章言禮又幾次三番為他發愁,我就多留意了一下。
我給許殷默打電話,問他蘇煥是不是對馬拉松很感興趣。
許殷默說:「你怎麼知道?蘇煥在國外就經常參加馬拉松比賽,包括登山、騎行這些活動,他都很喜歡。」
「你能查得到蘇煥今天的行程嗎?」我問。
「有點難度,我試試。」許殷默說。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許殷默回我消息,說蘇煥從公司離開,去參加馬拉松比賽了。
今天在海城,舉辦馬拉松比賽的地方只有海灣公園。
我跟負責人要了蘇煥的信息,到蘇煥對應的比賽分區去找他。
由於參加馬拉松的人很多,我花了一些功夫才找到他。蘇煥自己一個人在做熱身運動,他並不像旁邊的人一樣和別人聊天,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
「蘇先生你好,很抱歉打擾,方便聊一些嗎?」我走過去。
蘇煥看了眼我胸前的工作人員吊牌,點頭,示意我有事快說。
我講了自己的身份,又給他講了一下這次馬拉松比賽的注意事項,以及拿補給的地點,並且拜託他讓我陪著他一塊兒跑。
蘇煥做完熱身運動後,對我說:「我以為你會找我說恆錦的事情,如果你確定不找我聊恆錦,那ok,你跟著我跑。」
我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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